主簿赵洲因为之前被张君瑞戏耍,让婉儿走脱的事情,本就一肚子气,正想借张君瑞入府赴宴之时,配合吴大人收拾他。
突见黑脸和尚要将他带走,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许多,连忙一个健步挡在惠明面前,厉声喝道:“好你个秃驴和尚,竟敢藐视官府,目无王法!”
“来啊,将他给我锁起来,押入大牢后审!”
众衙役闻言,虽心中惧怕,但也不敢抗命,霎时一个个跃跃欲试,持刀慢慢从四面八方靠了过来,眼看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张君瑞见状,心中顿时一惊,不由暗暗捏紧了袖中暗藏的袖箭把手。
吴大人见状,小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一笑,却刹那换了一副凌厉表情,冲众人厉声喝道:“休得无礼!”
“法本长老乃当朝已故崔相国故交,普救寺方丈,有道高僧,不可怠慢,快快给我退下!”
众衙役本就不敢上前拿人,听大人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一个个刹那间犹如褪去的潮水,收刀列队,眨眼间都退到了县衙门口,彻底没了动静。
法本长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惠明和张君瑞护在身后,双手合十,深深施了一礼道:“众位大人息怒,惠明自幼在寺里长大,心性耿直,脾气暴躁,但心底纯良,助人为乐,并无半点冒犯之意,还望吴大人大发慈悲,饶恕与他,阿弥陀佛!”
说完,双手合十,又堪堪施了一礼,一脸虔诚。
吴大人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双手交叉回礼道:“长老客气了!”
“既然长老与张相公有要事相商,本官也不好勉强。”
“外面清风瑟瑟,春寒料峭,还请长老与张相公入府,喝杯清茶暖身再走不迟,也好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
张君瑞闻言,不由脸色一冷,心道:好你个狗官,这是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是吧?
还略尽地主之谊?
俗话说: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这请喝茶是假,瓮中捉鳖才是真吧?
想到这里,连忙上前一步,一抱拳,朗声说道:“哈哈,大人盛情我等心领了。怎奈小生我剑飘零,一直未曾有机会祭拜双亲,昨日好不容易向长老讨了个良辰吉日,追孝设坛,若是误了吉时,追悔莫及啊,还望大人体谅!”
“告辞!”
说完,一拱手,不待吴大人开口,便陡然转身,折扇轻摇,大踏步径直向普救寺方向而去。
法本长老见状,也连忙向吴大人一拱手,遂带着惠明跟了上去。
赵洲见状,不由气的跺脚道:“嗨哟,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这可咋办哩……”
一边说着,一边不由望向双手负后,站在台阶上,脸色阴晴不定的吴县令,听候示下。
吴大人遥遥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却不由嘿嘿一笑,淡淡开口道:“好你个张珙,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拂袖就往大堂而去。
赵洲心有不甘,连忙快步赶上,躬身垂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就这么便宜他了?”
吴大人闻言,顿时立住了身子,缓缓捋了捋山羊胡,微一沉思,一脸狞笑的轻声说道:“你即刻启程,去找孙飞虎一趟,让他……”
说到这里,猛地停住,左右看了一眼,见众衙役列队在侧,遂附身低头,与赵洲交头接耳,细细嘱咐了一番。
赵洲闻言,顿时两眼泛光,转忧为喜,连忙躬身抱拳道:“大人高明,小的这就去办!”
……
却说那崔莺莺,自从前些天在大雄宝殿前的荷塘里,见到了跳塘轻生的落水生,后又在街面上撞见与他很是相似,俊雅潇洒,人品高洁的张君瑞后,顿时近来有些神情恍惚、魂不守舍起来。
张君瑞的一举一动,俊俏仪容,仗义之举,出众才华,让她不由怦然心动。
一闭眼,就仿佛张君瑞折扇轻摇,细细端详着自己,对她甜言蜜语道:“宝贝儿,小生来了,这就与你画眉。”
她羞答答的莞尔一笑,轻轻扬起俏脸,心如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