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河带着陈石头赶到西城外码头时,午时刚过半。
这个时间段,返程回乡下的人明显还不多。
小客船船舱里还没站着几个人。
在小客船上等客的时间,陈石头看到了早上,在梅沙乡码头撞到爹爹的皂色服饰的人。
他们四个人中间夹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富态男子。那男人肩上扛着一个小木箱。
陈石头见过扛这种造型木箱的人,那是郎中专属的木箱。
陈石头猜测,这四个巡检司的人应该是到县城来请郎中去乡下给病人看病的。
“爹爹,那四个差人是梅沙乡巡检司的吗?”
陈石头也不知道怎么的,脱口就问了出来。
陈友河摇摇头道:“没见过,若是梅沙乡巡检司的差人,总是会打照面的。这四人面生的很。估计是其他乡镇里的差人吧。”
见儿子脸色不善,陈友河估计儿子想起了早上在梅沙乡码头被这几人推倒的事。
“石头,手掌还疼吗?”
陈友河弯腰抓起儿子的手,看了看他手掌处受伤的位置。
“不疼了,谢三公子的药膏很管用。我们还在来县城的船上时就不疼了。”
陈石头道。
陈友河见儿子手掌上,已经没有血迹的伤口,点了点头。
其实,陈石头的手掌也就是蹭破了一点皮,小孩子手嫰,当时流了一点血。
后来,经过谢秉礼的膏药一抹,早就没有流血了。
只是,经过早上在梅沙码头被桐江村泼皮欺辱之后。陈石头心中的想法发生了巨大变化。
他想要强大起来,他想让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欺凌他和他的亲人。
“爹,我要读,我要科举,我要做官。我要让那些推倒你的人,再也不能动你一下。我定要让那些欺辱你的人,看到你就远远的叫一声老爷。”
陈石头看着那四个差人,上了开往梅沙乡的大客船,他语气坚定的说。
陈友河愣住,他没想到自己被谢泼皮欺辱的事情,会给石头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作为家里老实人的陈友河,自小就被母亲王氏轻 曼。
他也曾经问过王氏,为何对大哥和三弟能一直亲和,对自己却总是不假辞色。
母亲却只会更愤恨的说,我就是这样。
妻子谢秀儿嫁过来第二年才怀上孩子,就因为此事,母亲便一直针对她。
要不是如此,他又何至于坚持要分家,分户搬出老宅来住。
早上在码头发生的事情,从小被欺凌惯了的陈友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意外而已,他甚至都已经淡忘了早上被谢青皮推倒,并遭受谢青皮暴打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在年幼的陈石头看来,他慈爱温和的父亲被无端端的欺凌了。
这个世界上,给了他生命,给了他保护,给了他安定生活的人被恶势力欺辱了。
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他愤怒,
他不甘,
他必须强大,
他必须有保护家人的能力。
陈石头脑子里想着事情,又等了一刻钟,客船便启航了。
三四刻钟之后,客船抵达了梅沙乡码头。
陈三根的牛车在老地方等客。他们父子俩又一次坐上了陈三根的牛车。
申时未至,父子俩便牵着手出现在村口。
两人加快脚步想着快点到家。
在村口,两人看到急匆匆往村口而来的陈友水。
“友水堂叔!”
陈石头远远的看见陈友水步履急切,便大声问道:“为何如此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友水见陈友河带着儿子回来,一时之间大喜过望,他揣着粗气道:“友,友河……哥,你,你们可算回来了,赶,赶紧,赶紧回家去……”
陈友水大口喘着气,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