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把好腰
“可是你亲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这一下,热血霎时又涌上了越无咎的脑袋,他俊逸的一张脸红欲滴血,一颗心彻底乱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施宣铃。kansh
偏偏她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因,因为……”少年又羞又慌,情急之下,语无伦次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也是我第一次亲吻一个姑娘,我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只是我,我情不自禁就……”
他该怎么告诉她,一切都是本能的驱使,简直是难以启齿,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便会面赤耳热。
这或许,或许就是男人的“无师自通”?
毕竟没有谁能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清心寡欲,规规矩矩,做个毫无邪念的“正人君子”。
夜风拍打着窗棂,帘幔摇曳间,越无咎望着身下灵秀清隽的少女,她长发披散开来,衣裳凌乱,一双唇更是水光潋滟,勾人心弦。
越无咎舔了舔唇,食髓知味般,对着身下那双浅浅的茶色眼眸,试探地商量道:
“要不,宣铃,我再试一次,这次我只亲你,不做别的,我一向学什么都很快,凡事多练练就好了,我这次……不欺负你了?”
夜风凛冽,崇明塔下,无边无际的大海边,坐着一道清冷的银色身影。
“小晏将军,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季织月看到那身熟悉的银色铠甲时,一时有些惊讶,她今晚本想来崇明塔上找闻晏如,却没想到竟意外在塔下的海边看见了他。
少年将军的背影在月下显得那样寂寥,季织月坐到他旁边,果然发现他情绪不对劲,几番追问下,那张俊秀的脸庞才迎着海风,闷闷地开口道:
“我今夜,今夜将一个十二岁的小兄弟,送到了……裴大人房里。”
“什,什么?”
季织月脑子一下飞速转动,脱口而出道:“裴大人竟然好娈童那口?”
她是有在中看过,不少达官贵族府上养着清秀貌美的小倌,这种事自古以来都不算少见,可她万万没想到,裴世溪看上去那样冷面狠辣的一个“阎罗王”,竟然也是好这口的“同道中人”?
闻晏如本来正沉重点头间,忽然听明白季织月的意思,脸上一红,赶紧摆手否认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小兄弟只是被送去当‘药人’罢了。”
海风迎面而来,浪花翻涌不息,无边无际的海水在月下泛着银光,看似静谧安宁,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清冷。
闻晏如将一切经过告诉给了季织月,末了,叹了口气道:“即便是罪奴之身,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该如此糟践,听说炼制药人的过程痛苦万分,极其残忍,那镇抚司又是个吞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位裴大人也有东穆第一酷吏之称,落在他手上,怕是十生九死了……”
海风掠过闻晏如的长发,他声音愈发低沉下来:“我明知将人送去必定凶多吉少,却还是亲手将那位小兄弟送到了裴大人的房中,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像在,像在……助纣为虐,残害弱小。”
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愧疚终于说了出来,闻晏如长长舒出一口气,季织月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一言也未发。
闻晏如扭头看到少女漆黑的眼眸,心里倏然有点慌了:“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卑鄙?”
不知怎么,他这一刻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告诉她呢?
即便独自承受着负罪感,心里憋闷得慌,一个人对着大海发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竟然也有这样卑劣的一面。
“不,不是的,小晏将军,这不是你的错,你一点也不卑鄙,反而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季织月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了闻晏如的手背上,柔声细语道:“你正直纯善,永远都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和底线,世道浑浊不堪,你却手提长枪,屹立海上,坚守自己的道。”
“小晏将军,你是我见过,难得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人。”
海浪翻涌,月下,闻晏如感受着少女那只柔软的手,听着她那番触及他心扉的话语,他呼吸一颤,有些怔然,还好月色迷蒙,遮掩住了他脸上不自然的薄红。
季织月却在这时又更进一步,反握住他的手心,似要将他拉起身,“小晏将军,你能随我去一趟玉竹居吗?我今夜其实是有事来找你……”
“什,什么事?”“你去了便知。”
季织月还能有什么事来找闻晏如呢?无非是为了她的小铃铛,她答应了她,替她拿到那枢密的钥匙,她心中早有计划,此刻万事俱备,只欠小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