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刘安勒绳停马,持枪而立。 刘安? 刘安是谁? 着急退回潭州的高迁微一愣神,立刻想起刘安的身份,心里一慌,条件反射般喊道:“逆贼!速将逆贼拿下!” 他身旁一众兵丁听到这话却满脸疑惑,不给马就是逆贼吗?大人也太霸道了。 三个校官当先反应过来,立即持枪上前,拦住刘安。 因为他们离得近,不光认出了刘安身下的战马,还看到了沾染血迹的枪尖。 见三人真想缉拿刘安,高迁瞬间冷静下来,脑中念头急转。 若现在把他拿了,自己立功升官的机会也就没了,不能这么办!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要放虎归山,也要保证自己安全。 然而,事事不如他人愿。 就在高迁开动脑筋,苦思良策之时,刘安一催战马,几枪便将三个年轻校官逼退,瞬间到了他身前。 等高迁反应过来,带血的枪尖已经刺到他胸前,顿时脸色大变,不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不曾想,枪尖随马而来,却是稳稳停在他胸口五寸之外。 高迁惊出一身冷汗。 “统统退后,谁敢上前,我就杀了他!” 不等高迁开口,三个校官以及前后惊慌失措的兵丁,立即往后退去,直退到两丈开外才停住脚步。 “下马。” 高迁本不想听命,但又怕身下马受惊乱走,一不小心被对方刺个对穿,于是假装不情不愿,赶紧下马。 天道军虽在激战,但他们需要历练,刘安拿了平乱指挥官高迁,并不急着提他去平息战斗。 “高将军,你若肯投降,一切好说。” “你认识我?” 高迁很惊讶,这远在湘阴的草野小贼何时见过他? “沿湖巡检,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谁没听说过?”刘安没有正面回答,“你是朝廷命官,也曾流血卖命,我给你体面。” “愿意投降,与我等共谋大事,就跟我走。若是不愿,便就地自裁。” 听起来是两个选择,但对高迁来说几乎是没有选择。 因为他既不想死,也不想投降,他还要升官,还要光耀门楣、振兴家族。 高迁很快冷静下来,稍一思虑,而后说道:“你既然认出我来,就该知道朝廷已经盯上你了,洞庭湖再大,你也跑不了。” “七八年前洞庭湖有乱民二十万,也没有撑过三个月就被朝廷平定。你有多少人,够资格让潭州动用驻军吗?跟朝廷作对,死路一条!” 刘安不语,似是被唬住,高迁决定趁热打铁,马上语重心长地劝道:“念你年少无知,本官饶你一次。赶紧逃命去吧,离潭州越远越好!” “至于你的家人,本官做主,决不祸及他们!” 见高迁神情严肃认真,不似有假,三个校官嗤之以鼻。 这蠢货怕不是在做梦,要是人家真怕官军,早就闻风而逃了,还会半路埋伏? 果然,随后就见刘安笑了,“高将军,你人还挺好,想得也好。” 说完,翻身下马,上前取下高迁挂在马鞍上,尚未来得及拔出来的佩刀,递给高迁,“要不将军还是自裁吧,留个美名。” 高迁瞬间愣在原地,眼前的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野小子软硬不吃,这可如何是好? 对方不接刀,刘安便一松手,把刀丢了,神色一冷,“高将军,给你一刻钟考虑,若不投降,也不想体面,就休怪刘某手糙。” 见对方虽是贼寇却不是滥杀之辈,高迁不死心,正待想话再劝,忽见一巡检司判官惊慌失措,脚步踉跄疾跑过来。 判官边跑边喊:“大人,不好了,公子被俘了!” “什么公子?”高迁脱口而出。 “高公子啊,他也跟来了。” 不好! 这个龟儿子,坏了老子大事! 高迁顿时心头一颤,神色大变。 刘安看在眼中,却是不动声色,拿人儿女做威胁,他做不出来,梁秋、顾长生等人就难说了。 且看高迁作何选择,再做定夺。 “刘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年少有为,也算得少年英雄,拿我儿子,算什么本事?” “你放我儿子回去,我跟你真刀真枪杀一场,是死是活,各凭天意!” 高迁神色凝重,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佩刀。 如果要他在自己与儿子之间选一个,他只能选儿子。 这一支就儿子一个独
苗,儿子没了,也就绝后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祖宗? 刘安不语,只是静静看着,看高迁的选择,也等梁秋、顾长生的消息。 “你不敢迎战吗?不敢迎战,你造什么反!” 高迁见刘安不说话,当即言语相激。 刘安平静地回道:“我刚才说了,你有一刻钟考虑。若你做不出选择,我就会动手,你不用着急。” 高迁激将不成,拔刀便朝刘安砍来,却被刘安轻松一枪将佩刀打落,身心大受打击,不由呆立原地。 “刘安,我劝你不要把事做绝!” 硬的不行,还是得来软的,高迁语气一缓,劝道:“你现在聚众造反,虽然一时得势,但终究会失败,你就不担心你家人吗?” “你放过我儿子,作为交换,我保证护你家人周全。” “我高家虽然落魄了,却也曾阔过。” 高迁当即开始追忆往昔,“我祖上是大宋开国大将,曾祖姑母是英宗宣仁圣烈皇后、神宗生母,曾祖乃是普安郡王。” “高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跟我交换,你绝对不亏!” 他这一番话,刘安听来倒不觉得怎样,毕竟他多活了几世,早就明白大宋官吏不论职位高低,几乎个个都有背景根脚,真正平民出身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但在场其他人不懂,尤其是三个校官。 他们战场拼死拼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