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乡县城内,白联芳站在告示前,将告示读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确认没有丝毫遗漏,这才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客栈。
刚回到客栈,白莲芳之子白楹便迎了过来,“父亲,如果,传言确定为真么?”
白莲芳将身上的长袍脱下,随手递给妻子,这才道:“衙门口确实贴出了告示,传言应该不假。”
白楹一听,兴奋道:“既然如此,父亲还有什么犹豫?我这就去衙门。”说着,便要朝门外走去。
“站住。你这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白莲芳不满道,“凡事当三思而后行,似你这般慌慌张张,成何大事。”
“爹爹,楹弟还小,哪能如爹爹一般,成熟稳重?等将来多多历练就好了。”客房内,一身布裙荆钗,却依旧难掩清丽典雅的气质的白瑾语端着一碗茶水走了出来。
来到白莲芳的身前,“爹爹喝茶。”
白莲芳接过茶水,看着白楹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有你姐姐一半的稳重,我死也就能闭上眼睛了。”
“呸呸呸,大白天的净说那些丧气话。”白母将长袍放好,走了过来,“怎的,听你的意思,这宁乡也不能停留?”
“也不是。”白莲芳犹豫道,“似这等田地,必然是当地乡绅追逐的对象,似咱们这等背井离乡,远道而来的外乡人哪有什么机会?”
白母脸色一暗,幽怨道:“那咱们还要继续南下?”
见白母如此,白莲芳哪还能不知道爱妻心中想法,当即道:“那道不用。此地距离咱们南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留在这,既能躲避南阳的混乱,等有朝一日,南阳平静下来,咱们也可重返故里,重建家乡。”
听到此言,白母这才转忧为喜,道:“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本意是罢了。楹儿,你下午便去衙门,问问那些田地究竟如何出售,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买一些。”
“好,我下午就去。”白楹心中一喜,点头答应下来。
白瑾语担忧道:“爹爹,如此一来,恐怕咱们随身携带的钱财,就会被更多有心人觊觎。咱们还需尽快想个办法才是。”
白莲芳点头,叹道:“我又何尝不知!离乡人贱,似咱们这等逃难而来,又身怀重宝,在这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如赤子抱金过市,招人眼红。
只是,完全隐藏起来又谈何容易?咱们总不能不吃不喝,不与人接触吧?”
说到这,白瑾语忽地好似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爹爹前些天不是说,宁乡县城内有个叫日升昌的钱庄,能够存储银钱?我们何不将银子先存在其中?”
“这”听爱女这么一说,白莲芳倒是回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只不过,当时自己初来乍到,日升昌也是店铺新开,其中信誉如何,还未曾确认,故而一直犹豫再三。
现在说来,如果可以的话,将银钱存到这个日升昌倒也是极佳的处置方法。
“要不我明日再去拿日升昌查看一番,若是真的可靠,咱们将银钱存在其中,也免去了被别人觊觎的心思。”
日升昌
自从开业后,日升昌的生意还算说得过去,尤其是银钱汇兑业务,短短三四天的时间便已经有三四百两银子入账。
但对于安永淳更加在意的存款业务,到了现在连一钱都没揽到。这让身为二掌柜的李化民不禁想起了当日开业之时,有意存款的那位客人。
“东家那边又来信询问了。”周六一将一封信递给了李化民,“你看看吧!”。
李化民接过信,大致浏览了一遍,信中无非还是询问揽储任务进行如何之类。
李化民将信随手放在桌子上,似抱怨又似开脱道:“大掌柜,您也知道咱们日升昌刚刚开业,城内的乡绅大户对咱们还不够信任,怎么肯将家中银子放给我们这边保管?”
周六一自然也知道李化民的处境,但他不能就此认可李化民的说辞。这个世界,做什么没有困难?若遇到困难不去解决反而一味推托,那自己的价值又提现在何处?
只见,周六一的脸色一沉,道:“揽不到储是你的责任,不要整日怨天尤人。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还无法完成揽储任务,那你就继续去做你的管事吧!”
李华民的脸色僵住了,良久,才拱手艰难道:“遵命!”说罢转身就向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却听周六一的声音传来,“化民,你不要怨我,也不要怨东家。东家也是迫不得已。
东家那边的压力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一场大水,将所有的水田全都冲垮了。灾民要赈济,要吃饭,要住所,田地也要清淤,要补种。
你说说,这些哪一项不需要用银子?若是我们这些人无法给东家筹集到银子,那我们岂不是愧对于东家,给我们的这份俸禄?”
李化民听罢,转身拜道:“大掌柜放心,三日内,我一定完成揽储任务,至少筹银五万两以上”。说吧,头也不回地出了
日升昌。
接下来两日,李化民也发的狠,带着小伙计,拿着礼物,硬是一个乡绅,一个乡绅的拜访,将宁乡县几乎所有的乡绅全都拜访了一遍。除了得到两个有些意向以外,更多的,不过只是碰壁嘲讽罢了。
眼看三日期限已满,李化民不禁陷入了绝望。就在此时,门口的小厮跑过来,兴奋地对李化民道。
“掌柜的,掌柜的。开业那日那个有意在日升昌存银的人又找过来了。”
什么?李化民刚开始一愣,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拔腿冲了出来。此时,白莲芳被请到了偏厅喝茶,李化民来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整理好仪态,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白莲芳见有人走进来,当即站了起来。
“这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