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喝了两副药后,容妤的病情似有好转。
她稍微能下床,也能正常喝些米粥,但还是无法久坐,只能长卧。
一连折腾了六、七日,她人清瘦了许多。
梅香这早端着药进来,见她气色红润了些,便直夸赵太医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果真是药到病除。
容妤喝了药后,想着要梳洗一番,梅香为她打来了热水,伺候她梳发。
“如今阿婉姑娘不在南殿了,以后就都由起身来照顾姐姐起居。”
一听阿婉的名字,容妤面露悲伤。
梅香像是全然没有看见似的,还在不停地说着阿婉从前如何。
“我自己来吧。”容妤按住梅香的手,想要拿过梳子。
梅香却是一躲,继续握梳在手,“姐姐要习惯妾身伺候你才是,往后还长着呢,妾身是要常伴姐姐身侧的。”
容妤没力气与她争,心想罢了,问起沈止:“侯爷这些日子可还好?我一直病着,顾不得他了。”
梅香羞涩一笑,抿嘴道:“姐姐放心,有妾身伺候侯爷,他很好的。”
容妤察觉她弦外之音,“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侯爷?”
“是啊,侯爷独自住在厢房嘛,妾身心疼他,就总是去看他,加上姐姐最近也卧病,侯爷年轻力壮的,哪经得起这么多天不近身女子呢?”说罢,梅香甜蜜地低下了头。
容妤脑子里发出轰的一声响,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余光瞥向铜镜里,梅香一张俏脸自是美丽娟秀。
她年貌那样轻,全身都是春花般娇嫩的气息,整日围在沈止身边侯爷长侯爷短……又怎能令他忍心视而不见呢?
容妤喉间发紧,沉默不语。
梅香眨巴着眼睛,不安地询问容妤:“姐姐怎么不高兴了?是妾身说错了话吗?”
容妤仍未吭声。
梅香慌了,连忙放下梳子,跪到容妤面前,“姐姐,妾身愚笨,若是哪里让姐姐受了委屈,还望姐姐明示。”
她哪里是愚笨,如此伶牙俐齿,连说话的口气都近乎女主人一般了。
“起来吧。”容妤不想自己表现得狭隘,并唤梅香道:“你我都已经姐妹相称了,便不要动不动就跪,你既是侯爷的女人了,也要活得像个样子。”
梅香缓缓起身,面红耳赤地轻轻一笑,低声道:“不瞒姐姐,侯爷昨夜……也同妾身这样说过,他要妾身从今以后都要挺胸抬头地在这南殿里生活。”
容妤心下五味杂陈,表面上还要回梅香一个大度宽宏的笑容,仿佛真的做到接纳她了似的。
容妤也并不是在嫉妒,本来答应了她来南殿做妾,便知道会有这一天。就算沈止再如何表忠心,可他到底是男人,更何况,权贵们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他若还是太子,侍妾又何止会是一个梅香呢?
只是,为何偏偏是在她病了期间……
容妤到底还是内心郁结,剧咳便加重,她感觉气血冲头,已经坐不住了。
梅香赶快扶她去床榻休息,临走之前还说道:“姐姐好生养病吧,侯爷那边有妾身呢,待到姐姐再好些,妾身再告诉侯爷,好让他来看你。”
她那一番话,更令容妤不痛快了。
如今身边没了阿婉,容妤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见,她郁郁寡欢,真怕这病要一直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