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之山,佳木繁荫,清晨雾气刚散去不久,一切都依稀可见。
此时,甯霞正在向秋月阁快步走去,明媚似花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见素日性情平和的小师妹如此,众师姐也不免问起发生何事。
甯霞手里拿着一封信,只是说道:“辰玉师姐和令歌来信了,信里面说了什么我也还不知道,我先将信交给师父。”
“他们离开遇仙山没有多久便写信回来,想来定是事情紧急,你快送去。”
秋月阁里,白栈期将信拆开看了起来,很快,她原本如泉水般平静的眼睛顿时生起诧异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
甯霞见状,担心地问道:“师父,师姐和师弟怎么样了?”
白栈期定了定神色,说道:“他们无事,只是有人显露了翎羽心法……”
“怎么会?”甯霞甚是惊讶,“翎羽心法向来只传授我们遇仙山的弟子,外人怎么会?”
白栈期眸色沉沉,沉吟片刻,她站起身来,说道:“甯霞,为师需要你同我立刻动身下山,前往洛阳。”
甯霞一愣,她来不及再多想,只是低头应道:“弟子听令。”
低下头的瞬间,甯霞的心中生起些许悸动,让她忐忑不安。
……
玉门关到金城的官道上,随处可见来往商旅,令歌一行人亦在其中。
而后的几日,令歌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辰玉看着不免也有些心急,平日里,除了自己对令歌开玩笑之时,令歌会偶尔赌气,其余时候,令歌何曾受过这种气?虽然没人知道他就是传言中的蒙面男子,但也不确定真正的凶手还会做什么。
趁令歌去给雪君喂一些野果的时候,辰玉问起林楷,道:林公子你说那些人是你的仇家派来的,那你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林楷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听见辰玉问自己话,于是放下,微微一叹,回应道:“树敌太多,在下也不能完全确定是谁。”
辰玉一时无言,她想起那些武林人士的衣着,心中起疑,她警惕地对林楷说道:“那些人并不像寻常的武林人士,凭借我以往的经验,他们多是中原武林的名门大派。”
林楷轻笑着将目光重新落在上,说道:“正如辰玉姑娘所言,他们并非寻常武林人士,明年洛阳有武林大会,想必洛阳城的武林人士会愈来愈多,此去洛阳,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洛阳汇聚天底下各种势力,等到了洛阳,以遇仙的能力,查到一个造谣说谎之人并非难事。”
辰玉颔首,而后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武林大会的?我和令歌可都没与你提起过,而且那日在云来客栈,我问过那些侠客,他们对于武林大会之事丝毫不知情。”
林楷疑虑地看了辰玉一眼,而后他微微一笑,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前两日不小心听你和令歌说起的。”
“以后少偷听。”辰玉幽幽地说道,说罢,她转过头去继续看着令歌,只见令歌站在一棵树下,身着月白色广袖衣裳,正手捧一些野果喂着雪君。
虽然外表上令歌还是像往日那般清冷,但眼眸中却是郁然的,从树叶间隙中洒下的斑驳阳光正印染着令歌的一身,远远看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气。
林楷也看着令歌,一时间出了神,他可算懂得何叫不食人间烟火,遗世而独立,大概就是令歌郁郁寡欢的模样。
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并非没有道理。
此时,辰玉开口对林楷说道:“今日是七月初五,还有两日便是令歌的生辰,还请林公子想些法子,也好让令歌心情愉悦些。”辰玉心想林楷本就亏欠令歌,让他想个法子也是应该的。
令歌的生辰?林楷有些意外,看着令歌清冷却还带有些稚气的脸庞,林楷好奇地问道:“令歌今年是满十八岁了吗?”
“对,再过两日便是十八岁了,”辰玉回答道,随即她又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只听林楷口吻颇为得意地说道:“是令歌亲自告诉我的。”
辰玉漠然点头,幽幽地看了一眼林楷,并未多言。
林楷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受恩于两位,在下自然是要为令歌解忧的。”
说着,林楷又看了一眼令歌,说道:“明日便要进金城了,辰玉姑娘何不带着令歌好好地在金城玩上一天?看令歌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人间烟火的。”
辰玉点头,叹息道:“也好,带着他休息一天也不迟,对了,既然令歌过生日,你也应该送他一份生辰礼物才是。”
林楷笑意一僵,现在自己可谓是身无分,寄人篱下,又如何去准备礼物?是要自己去飞檐走壁行窃吗?
辰玉知道林楷的难处,于是说道:“林公子无须担心,不会让你去行窃的,钱从我这里取便好。”
“为何要我送?”林楷好奇地问道。
辰玉冷声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多一个人送礼物,也能让令歌更愉悦些,令歌愉悦了自然就会更好地照顾你,你也会更愉悦些。”
林楷含笑点头,这倒是莫名的环环相扣。
“好,我会想一想送什么的。”林楷颔首应下,心中暗叹着,想好好看也不容易,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大致有了主意。
见林楷答应,辰玉便大方地塞给了林楷一把碎银子,“拿去吧,看上了什么就去买,不够再找我要。”
看着手中的那一把碎银子,林楷一时间哭笑不得,当真是不给自己贪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