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在正式接到旨意后,第二天一早便让卢安寿驾驭着牛车来到司农寺就职。
对于李泰的到来,司农寺还是安排了人做好迎接。
李泰才刚从牛车中出来,就见到一个方正大脸的中年男子仿佛在门口站了许久,见到李泰就连忙迎出来,
这中年男子此刻面笑容,道:“臣司农少卿赵元楷,受命在此恭迎越王。”
“司农少卿……”听着赵元楷的话,李泰准备下车,赵元楷上前几步,伸出手搀扶李泰。
李泰自然没有拒绝,只是下车后赵元楷行礼,表达了感谢道,“谢赵少卿。”
“当不得,当不得。”赵元楷谦逊道,“越王您的办公处已安排好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我?办公?”李泰一愣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不由道,“窦司农现在哪里?”
赵元楷连忙道:“窦司农正在城外督建蝗神庙。祈祷蝗神有灵,平息蝗灾!”
“……”
李泰听到这话,不知应该说窦静尽忠职守好,还是吐槽他不务正业好。
窦静想出建立蝗神庙的办法来对付蝗虫他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窦静的行为自然是感觉到窦静愚昧无知。
但这是以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为基础理论进行约束皇帝的时代。
把一切灾难都归于皇帝不修德行导致,这样会让很多优秀皇帝感觉苍天无眼,但也会让恶劣的皇帝受到警示。
至少就整个社会来说,这不会让整个社会的局面因为皇帝个人而导致更加糟糕。
而且贞观头几年,出现灾祸,若说因为李世民杀兄囚父德行有亏,导致灾厄也不能做错。
但既然蝗虫因为天子得行有亏导致的灾难,现在天子都吞蝗认错,结果还平息不了蝗灾。
那正常人能够想到的就是,不是天神不听,而是没听到,所以要建立蝗神庙,沟通蝗神,解决灾难。
虽然看起来愚昧,但却有着属于古代特有的思维逻辑在这里面,是没办法的办法。
“既然窦司农正在督建蝗神庙,赵少卿可否给我派个人前去指路,让我先寻见窦司农!”
李泰看着赵元楷,开口询问道。
“这……在下带领越王前去!”
赵元楷思索了一下,非常主动的站出来。
李泰很意外的看了一眼赵元楷,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司农少卿不用做事的吗?
自己主动去找窦静,是因为自己是刚刚过来报到的,现在头头在一线,自己这个刚报到的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等着自己的头头过来见自己,这合适吗?!
哪怕自己越王,但只要在司农寺混,难道就不怕以后被穿小鞋吗?
所以自己肯定是要去一线见窦静的,哪怕自己只是去见个面,至少态度表现出来了。
毕竟自己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难道别人还真指望自己业务碾压有经验的窦司农。
只要态度没问题,哪怕自己能力不行,至少在评语上也有一个勤勉吧。
但你是司农少卿啊,从四品上的官员,在司农寺应该二三把手吧,派个人给我就好了。
用得着在这么巴结自己吗?
自己才八岁啊,又不是司农寺常驻官员,巴结自己没意义啊!
李泰放下心中吐槽欲望,总感觉司农寺的水好深啊,多说多错,自己还是冷眼旁观的好。
有赵元楷骑马带路,来到长安城外,虽只一城之隔,但李泰能明显感觉到仿佛两个世界。
城内世界繁华而安宁,人来人往充满了首都的祥和,但来到城外,李泰透过牛车隔帘,能明显见到附近百姓随意坐在城门附近,时不时张望着长安。
这些百姓面容枯黄的脸色充满病态,当然对比起他们的身体状况,更多的是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麻木与绝望,让任何人见到了都不自觉地厌恶与远离。
“卢师。”李泰在牛车中对骑着高头大马的卢安寿问道,“城外百姓可都是因蝗虫遭了灾,所以在城门口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