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继续吹刮着大地,像是冬日要来临的前兆,风中夹杂着丝丝雪花,看不见却能感受。
洛阳西城门口出现了一对主仆。
主子一身白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脖子上围着雪白的纱巾,站立于城门口,望着西边的小道和小道旁若隐若现的小河,淡红朱唇,浓眉细眼,空灵脱俗的面容似曾相识却又略显陌生,为人妇的夕月的确少了几分青涩,美丽却只增不减。
与之相比一旁的丫鬟打扮就略显拙劣,与这样的主子站在一起好似空气,似乎永远都捕捉不到男人的目光。
“夫人,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可别伤了身子。”丫鬟很体贴的说道,言语之中又带着几分敬畏和恐惧。
“不碍事,难得初冬的洛阳人烟渐少,若不趁此机会出来转转,我都快忘了这个世界上山和水的颜色。”说这番话时,夕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怨,想来这些时日她过的并不怎么开心。
这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永远不会开心,一种人嫁给穷人当老婆的女人,一种是嫁给富人当老婆的女人,无论女人做出其中任何一种选择,当初的海誓山盟都会慢慢被摧残和抹平。
小河潺潺流水,清脆悦耳,宁静安详的声音由远及近。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夕月望向小河的方向欢欣鼓舞的说道,对自然的向往才是人性最深处的渴求,反之也证明这段时间她的确过得不怎么样,才会有这样的渴求。
夕月和丫鬟漫步在小河道旁,任由身旁流水一去向东,时不时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打起水漂。
“啊!想不到夫人还会打水漂?”丫鬟惊讶的说道,这些小把戏怎么是大家闺秀会玩的?也难怪丫鬟会如此惊讶。
被丫鬟这样一问起,夕月方才细细想来,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
时间还早,难得一见朝阳终于破晓而出,点点金光洒向阔别已久的大地,在世人仰望的目光中缓缓升起。
夕月和丫鬟继续漫步在河堤之上,突然前方丛林之中若隐若现一个黑色的东西,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当快要靠近那个东西时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袭来。
“夫人,我们还是走吧!”丫鬟有些害怕的说道。
可是夕月并没有理会丫鬟,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靠近那个黑色物体时,两人几乎同时大惊的叫道:“啊!”
待缓过神来,两人再次望向那个黑色物体时才确定那的确是个人,面部朝下很难看清他的长相。
“夫人,我们走吧,见到死人不吉利的。”丫鬟朝四周望了望颤颤巍巍的说道,四下无人突然看到一个死人,对于两个女人来说的确是件可怕的事。
但夕月却显得不太惊慌,由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夕月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她决定将这个人翻过身子来看看。
“来搭把手。”夕月指着一旁畏畏缩缩的丫鬟说道。
丫鬟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将脸侧向一边跟着夕月一起搬弄着那人的身体,相比之下倒显得丫鬟向主人,主人像丫鬟。
费了好大劲,两人总算是将男人的身体翻了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被女阎罗重伤的花中泪,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丝,嘴角还挂着被风干的血迹。
而吸引夕月和丫鬟目光的却是那只布满褶皱和青筋的左手,枯藤般的左手暴露在日光下,让见着的人都禁不住因之作恶。
“好奇怪啊!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会死在这里?还有这只手真令人恶心。”说罢,丫鬟将头转向一边。
夕月直勾勾望着花中泪那只左手,当日在唐来楼面对怪手剑客生死一线的一幕又浮现脑海之中。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能够伤得了他?”夕月喃喃自语道。
夕月伸手摸了摸花中泪的鼻息,虽然已经很微弱了但毕竟还是有,那么这一切的疑问就得等花中泪醒来才知道。
夕月赶紧吩咐丫鬟到城里叫来马车,两人与马夫也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将花中泪从河堤移到小道上,将花中泪抬上马车向着洛阳城里的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