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脸色倏然一沉,将玉骨扇又往下压了两分,“本皇子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沈初感觉到一丝痛意,笑得犹如一只狡黠的狐狸,“六殿下,太快亮底牌,是蠢人的做法。” 裴渊打量着沈初,眼底泛起一抹玩味。 这个沈初,每次交锋,总能表现出不同的一面。 他就如同一只狡诈的千面小狐狸,让人忍不住好奇他的下一面又是什么模样。 他一只手摁在墙上,阻住沈初的退路,另外一只手啪嗒摁开了玉骨扇上的按钮。 轻薄如纸的玉骨扇的再次变成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刃。 冰凉的刀刃贴在了沈初的脖子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微微一动,利刃就能划破她的脖子。 “说。” 她抬眸看向裴渊,轻笑:“六殿下逼供只有这一招?” “招数不在多,好用就行。” 裴渊手指轻往下压,眼中冷意凛然,“没有收买太医,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你给我下药了。” 尾音上扬,带着两分笃定的气急。 “你给我下得什么药?什么时候下的?” 玉骨扇利刃划破表皮,沈初感觉到疼痛,有隐隐的血腥味散开。 她脸上仍旧挂着温润的笑,“六殿下觉得呢?” 裴渊双眸微眯,“你抱我腿的时候?” “六殿下英明。” 她并不惊讶裴渊能猜出事情原委,上次在行宫,她已经见识到裴渊的敏锐了。 裴渊将利刃再一次下压,声音冰凉,“解药呢?” 她嘴角微勾,勾了勾手,“殿下往前一点,我把解药给你。” 裴渊蹙了下眉头,才上前一步。 两个人几乎靠在了一起。 因为靠得太近,他这才注意到沈初五官小巧而精致,眉如墨画,眸若点漆,小巧挺拔的鼻梁,唇若施脂,皮肤冷白而无暇,竟然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 怪不得京城人都在传嫁人就嫁小沈郎之类的话。 裴渊神情恍惚一瞬,忽然脚被重重踩了一脚,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握着玉骨扇的手微松。 沈初身子一矮,瞬间就从他手臂下钻出去了。 她站在暗巷口,用帕子轻轻拭去脖子上的血,笑眯眯的道:“开个玩笑而已,殿下火气有点大呢。 放心,我用的药名叫“金枪倒”,只有两日的功效,六殿下暂且忍耐两日,两日后药效会自动散去。” 裴渊得到答案,活动了下被踩疼的脚,轻哼,“谅你也不敢欺骗本皇子。” “我答应六殿下的事已经完成,希望六殿下能说话算话。” “呵,给本皇子下药,害本皇子名誉扫地,也叫帮我完成了?” “六殿下只让我帮忙拒婚,可没说” 裴渊将玉骨扇插在腰间,“这就不需要你过问了,放心,本皇子说话算数。” 沈初松了口气,“微臣告辞。” 她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裴渊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给我下药,是借机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 沈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撞在墙上。 她扶着墙回头,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殿下多心了,微臣只是单纯觊觎殿下的好身材。” “沈初!” 快速转过墙角的沈初没理会裴渊的低吼,拍拍胸脯赶紧往家走。 这个男人敏锐的可怕!,她的动作明明很隐晦,裴渊竟然察觉出自己在找东西。 回到督察院,孙经历笑呵呵的迎上来,“小沈大人回来了?” 沈初自然知道他前倨后恭的原因,微微嗯了一声。 孙经历生怕他在陛就宣召进宫,当真是圣宠隆重。” 沈初似笑非笑,“承蒙陛下厚爱。孙经历若无事的话,本官就去整理卷宗了。” “哎,小沈大人。”孙经历快走两步,追上沈初,“下官忽然想起来整理卷宗也不是紧急的事,不如大人先去下官的值房喝杯茶?” 沈初一脸不赞同,“怎么能不紧急呢,那可是赵大人交给本官办的第一件差事,本官没完成怎么能离开呢。” 让她进照磨所容易,让她搬出来? 呵呵,除非赵德亲自请她搬出来。 孙经历搓着手心中忐忑,“照磨所里光线不好,大人若整理不如换个地方,下官已经让人在加急为您
收拾值房了。” 沈初神情淡淡,“不用了,本官看照磨所就很好。” 她推门而入,砰一声将门阖上了。 孙经历差点被房门打到鼻子,悻悻的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下属悄悄凑过来,小声道:“大人,听说沈初当初游街的时候纵马伤了六皇子的要害,陛下差点罚他自宫向六殿下请罪。” “真的?”孙经历眼一亮,“怪不得六皇子总和他针锋相对呢,原来还有这等渊源。” “听说陛下给沈初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治不好六殿下,就要罚他呢。” 孙经历扭头看了一眼照磨所的牌子,忍不住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呸! 得罪了六皇子,惹怒了陛下,沈初这辈子就完了。 怪不得他说给安排值房,他都不敢要呢。 “大人,还要为他收拾值房吗?” “收拾个屁,就让他在照磨所里好好整理档案吧。” 孙经历露出一抹阴狠的笑,背着手走了。 沈初这个五品御史最多也就能做三个月,到时候这个位置迟早还是他的。 沈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她已经撸起袖子开始浏览卷宗名录了。 傍晚下值回家,红袖迫不及待的迎上来,“公子,如今京城都在传,说你把六皇子打得不行了?真的假的?” 沈初洗手的动作一顿,“什么?” “下午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来了咱们侯府,说你伤了六皇子的要害,暂时不能给沈清霜和六皇子赐婚了。” 沈初十分无语,这谣言传得也太快了吧? 她将宫里发生的事简单给红袖说了一遍。 红袖不由俏脸寒霜,“六皇子竟然用净国寺的事威胁你,实在太过分了。 对了,公子,你就没借太医为六皇子检查的机会找回荷包?” “别提了,人快脱光了也没找到荷包。” “脱光?”红袖瞠目结舌,半晌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惊飞了院子里的小鸟。 “公子,你脱光了六皇子?” 沈初捂住她的嘴,“小点声,不是我脱光他,是我趁着他脱衣裳的时候看了两眼,没看到荷包。” 红袖立刻两眼放光,“公子,那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六皇子的身材怎么样?是不是很健壮。” 沈初重点不应该是她没找到荷包吗? “公子,你快和我说说。”红袖一把拉开她的手,不停的追问。 沈初坐在椅子上,闷闷的吐出三个字,“好,健壮,好用。” 红袖狐疑,“你怎么知道好用?” 沈初别问,问就是用过。 红袖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公子,你和六皇子之间很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