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时徐云辞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比起前几日,神色已经轻松不少,只是双眸微红,瞧着像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明日请张家来做客,母亲还让我问问你,明日可有空在家?” 李拾月开门见山,看着他疲累的模样直接将杨氏交代的问出来。 “张家,是怀化大将军府张家?我记得他家女娘是为四郎相看的那位,可定下了日子。” “四郎年长些,怎么也该是阿清与杨家七郎的日子晚一些。”徐云辞细细的琢磨着,好像家中除了徐云序,就只有三郎徐云泊没有定亲了。 徐云序是最小的,杨氏都没有心急,也没听家中说起,暂时先不用考虑他。 至于徐云泊只比四郎徐云遥大了几个月,如今徐云遥和徐令清的亲事十有八九的定下,徐云泊只有一个先前的舅家表妹为妾,还是要相看正妻的人选比较好。 这个想法说与李拾月,她意料之中的猜到他的想法:“今日母亲还说,你定然会考虑到这个,不妨举办个花宴,也是你我成婚府上第一次举办宴席。” “我年纪小,与那些未出阁的女娘相差不多,各家夫人们带着自己女娘也不会有人说闲话,若是有合适的给三表兄定下也是可以的。” “外祖母觉得三表兄跟着程将军历练是好,可还是要先成家。三舅母嘛,这阵日子不爱出门,外祖母和母亲派人过去,只说好人家的女娘定然是外祖母和母亲都会满意的,她只要三表兄自己个儿喜欢就好。” 说起卫氏,免不得一阵唏嘘。 曾经的位置眉眼低垂,素日里谨小慎微,稍稍有点喜色就能浮现在脸上。 经历过娘家侄女儿爬上自己儿子的床榻之后,她愈发的不爱出门,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能在寿松堂看到她,其余时候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就连徐三爷一连纳了两房年轻的姨娘,卫氏也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将一个失去姨娘的三岁庶女养在身前,还真就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也好,若是有合适的三郎也该成家了。不然四郎成家,阿清出阁,七郎还不急,三郎的年纪确实不该等了。” 徐云辞靠在木榻后面的软垫上,半眯着双眸,拉着她的手不放。 李拾月由着他拉着去,坐在他身侧将温热的茶碗推过去。 “母亲也说七表兄的婚事,想在等两年,怕他心智不成熟,担不起责任来。而且若是都成婚,府上太忙乱了。” “母亲的意思还是想问问七表兄自己个儿,怕他自己有了心上人,别是乱给做媒。” “你如今是他们嫂嫂,有些事情母亲自然要多多劳烦你。倒是你平日里操持着府上,还要给他们操心,可是累坏了我的夫人呢。” 说着,他坐起身来,双手搭在她的腰上,慢慢的揉了起来。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他的手掌温热有力,好似真的赶走了疲惫之感。 “今晚我不能在家,父亲还在外头忙碌,一会儿我随你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后再走。” 心中自然是不舍得,尤其是看到她的面容,徐云辞更加的不想离去。 可外头的流民等不得,时疫更等不得,还是再忍忍等时疫过去,安排好流民再回家来和妻子甜甜蜜蜜才好。 李拾月没有半分不悦,虽然心中是同样的不舍,可明白他在外做事的重要,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好,我让人给你准备些东西,你都带上。虽然时疫快过去了,可你和父亲还是要多多小心才是,我和母亲都在家等你们回来。” “也不要担心外祖母,她老人家很好,日日睡得香吃得多,等着你们回来,一家再去观清小筑游船呢。” 徐云辞拉着她的手不放,靠在她的肩上不肯松手。 “别,一会儿还出去呢。” 李拾月伸手想要推开他,那双大手缠着自己的衣带不松手,她方才未曾发觉,等注意时他的手指缠绕着衣带上,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勾下来。 屋内不知何时旁人退了出去,连房门都关上了。徐云辞趴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抬起按住推着他胸膛的一双手。 “我们才成亲没几天,就要分开好多天。” 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怼,若是抬起头来,李拾月还真好奇徐云辞怨妇的小模样儿。 “可是你自己说的,要以黎民百姓为首要的。还说自己已经享受了寻常人家没有的尊贵和体面,也该用自身的能力为那些流民做些什么的。” 是他说的,可是抱着妻子的身体,他终于明白中写的“美人乡”是什么了。 别说千古英雄,有此美人
,他也舍不得怀中的人。 珠帘低垂,轻微的浮动后归于平静。透过西间桌旁的窗户,一束日光照了进来,那珠帘上的珠子圆润饱满,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房门关紧着,里间的床榻上李拾月半靠着,身上的衣裙从小腹往上整整齐齐的。 一双眼嗔怒含羞的瞪着眼前的人,死死的咬住唇瓣,双手抓着身下的垫子。 徐云辞的手指温凉,指腹并不是很光滑,偏他故意似的,在她的下颚故意的来回的摩挲着。 “还要去给外祖母和母亲请安的,可以了” 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可是于事无补,看着那双丹凤眸里的贪念比方才更重了些。 午后的阳光炙热,院子里很是安静,守在廊下的春绫脸上红的就像是涂了一层红脂一样。 幸好的是世子爷回府,寿松堂和主院都没有派人来请,否则此时如何进去通禀。 她往一旁走了走,无聊的踢着脚底下的石子。 “春绫,你怎么在外头?” 常顺手里拿着东西,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眼睛一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将拿在手中的信封塞到自己的胸前。 他很有眼力见儿,这个时候若是打扰了世子爷,肯定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