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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有痕

院墙外站着一个人,猩猩火光在他的指尖,斜靠门板,转过来的视线冷漠平静。 很淡的一眼,朝她抬了抬下颌,示意开门。 陶之音把包抱在胸前,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串钥匙。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一点。” 陶之音沉默地去开门锁。 那岂不是好几个小时都在这里等? 可苑在后面看清了面前的人,秦岐。她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对方面无表情,话都没回。 可苑撇撇嘴,跟着进门。 陶之音走到正厅找到灯光开关,屋子里霎时被照亮,她转头看见秦岐还是站在门外,身形屹立孤冷。 …… 在另一方向的深处,快步走来一个黑影,他东张西望,四处查探,最后走到在这处院门外,迟迟没有离去。 “有事么?”凌厉的五官环绕着淡白色的烟雾团,秦岐捻住火光,掐灭了烟。 在与秦岐的眼神对峙下,男人低声说了句“走错路了”,再次观察了一下空荡荡的周围,最终恨恨地转身离开。 黑影男人往镇外走,泄愤似的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开始怀疑刚刚的感觉——他明明隐约听到错乱压低的脚步声,到处找却没看见人影,难道是听错了?他不方便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想和这附近的任何人有牵扯。 最好是没人。想起刚刚被低看的场景,没忍住呸了一口。 …… 陶之音让可苑先上二楼的房间,回到院门口,“不进来吗?” 秦岐臂弯挂着一件外套,袖口卷至手肘,跨步走进门,“这附近治安没你想象中的好。” 她自然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压抑,“不好意思,回来的晚了,你找白奶奶有事情的话,明天吧,她今天交代过我晚上不回来。” “我知道。”秦岐拿起角落里的工具,去门口扫烟蒂。 知道什么。白奶奶不回来?那他为什么还要来。 站在边上的陶之音,看着他的举动,这才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烬的烟,难怪刚刚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平时原来烟瘾这么大的。 等人收拾好,她才拉过大门,落上两道锁。抬头看了眼,正好与他低垂的目光相触。 如同深色的漩涡,裹挟住周遭的一切,包括她。 “你们从哪回来?”秦岐早就知道问题的答案,还是没忍住问道。 陶之音转过头回避,有种被家长抓包没有准时归家的感觉:“市区。” 秦岐扯起嘴角,“在图馆?” 她道:“是。白奶奶和你说的吗?” 阶梯狭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楼上走。 秦岐没回答,反而道:“下次不要太晚回来。” 凌晨的寂静氛围,这句话像带着歧义的触须,不容客气地伸展而来,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停下脚步。 她的手搭在扶梯,是木质漆面冰凉的冷硬感,“你是在关心我吗?” 怕刚刚的事情说出来吓着她,秦岐不自觉地压低声调:“你就当是吧。” 没成想,陶之音听完后加快步伐先进了二楼走廊。 就当是?她才不稀罕。 二楼的卧室简洁干净,桌边的水杯,窗台的插花,稍稍有一点精致的点缀就显得温馨。 可苑犹如审犯人似的,“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在说什么?”陶之音刚从外面的浴室洗完澡回来,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 “第一,秦岐为什么在这里。第二,他在这里,和你同居?刚刚在等你——你们很熟,比在a市熟悉。” 陶之音把衣服塞进脏衣篓,准备第二天再洗,一边回道:“你别胡乱推测,他是和白奶奶熟悉,来这里也是找白奶奶的,而且人家住三楼,什么同居呀,清清白白的男人被你的思想玷污。” “哈哈哈!”可苑迸发出笑声,把外套随意丢在椅子上,懒散地坐了下去,“之音,你在维护他?看来我牵错红绳了。” “不是。我哪有维护他?” 可苑揪出重点信息,“那就是我没牵错咯!学习委员还有希望?可是他这也太不靠谱了,居然没来。” 陶之音眼见越说越乱,抿着唇不再回答,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咦,我手机呢。” 可苑从椅子上的外衣兜掏出来,“在我这放着,还你。” <

> 此时手机里的那条动态,早就已经被删掉,了无痕记。 可苑顺便拿出自己的手机,脸上忿忿,给宋辙逸敲字。 【星球杯】:!!你睡着了?!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等她洗漱完出来,那头都没任何回复。可苑忍不住爆了句粗话,把自己摔进被子,和陶之音肩并肩地仰躺在床上。 可苑说:“我在这里玩几天再走。” 陶之音说话带着点鼻音,“好,那你还想去哪儿?” “明天先去市区把房间退掉,再到这边租一间。”可苑完全不觉得困,兴致盎然,“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陶之音脑海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在那天得知闵露家对面的人姓杜之后,她有刻意多探听,知道她的全名是杜桂香,也特地试探问过白奶奶,问过后来认识的小孩子们,都说杜桂香是一个人,从没听说有什么别的亲属。 因为个性要强,爱来事情,曾经也是这一片的老牌红娘,为年轻男女介绍姻缘。 时代变迁,这门生意自然没落,她开始待在家里,做做手工活维持生计。 陶之音想着想着,开始进入半睡眠状态,一天的超负荷运转让她疲惫不堪,即便之前睡了两个小时,都不足以相抵回去。 临睡时,她不忘念念一件事,“可苑,你为什么想赚很多钱?” 可苑用被子蒙住自己,黑暗的环境里空气稀薄,她隔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回答她,掀开漏出五官,刚开口:“因为……” 只有绵长的呼吸,陶之音睡着了。 可苑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原因咽回肚子里。 三楼卧室。 纯灰的被单上躺着一个男人,他上半身靠在床边,微湿的头发上盖着一条毛巾,单手擦拭。原本浓厚的烟味被洗净,空气中流动着浅淡的沐浴雪松香。 桌面的手机里投映出一张女性的侧脸照,随着时间推移,屏幕渐渐变暗,在即将熄灭黑屏的前一刻,被一只大手捞起。 手机重新恢复亮度,他极快地划走相片,隔了几秒,再次返回,删除。那张几小时前被他保存下来的照片消失,已然进入了已删除列表。 秦岐躺倒在床上,脑海中闪过有关她的回忆。 那是他们认识一个月时候的事情了。 裹着羊绒围巾,驼色大衣。年初a市还在下雪,她站在写字楼下,手里提着一个原木色的包装纸袋。 “hi!”水灵灵的打招呼,睫毛沾着雪白的飘花,鼻尖红彤彤的。 他撑着黑色长柄伞走近,礼貌地一点头,站到旁边的台阶上,收起伞架。 白色的雪子从伞面往下滚落,雨伞放进伞袋机,再抽出,他并未准备停留太久。 “别走!拜托,这次就收下吧。我进不了电梯上去,每次都在楼下等,很冷的。”她几步追进来,细细的手指勾住西服袖缘,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掌心。 秦岐看着那双眼睛,不是热络的邀请,没有痴狂的迷恋,陶之音闪烁着水雾般懵懂讨巧的眼神。 真会撒娇示弱。 他皱了皱眉,还是接了下来。 那天的早餐——培根三明治。后来的每一天,都是这款。 他拿出包装精致的早餐,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哪儿买的早餐?” 她嘻嘻笑笑地就是不正面回答,“热门推荐款,好吃吗?” 亲昵的神态语气让他怔愣了片刻。 他没有吃过一次。 没再理,也没有再接她的早餐。她不气馁,仍旧每天按时打卡一般,甚至开始邀请他参与她的生活。 于是他更加冷漠,在刻意运作下,两个人回到了最初的轨道。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 秦岐闭上眼睛,倒带的回忆让他陷入了一场奇异的梦境。 梦里陶之音停下了追逐的步伐,面庞清冷不复娇俏,唇边咬着他扔掉的三明治。 他走上前想抽走东西,“脏了,别吃。” “我饿了。”她把三明治移开,唇彩晶莹剔透,凑近他耳朵,“那我吃什么?你喂我好不好?” 胶着的视线里,陶之音的眼珠有着灯光的倒影,看似含情脉脉,却漠然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抬手握住她的后颈,拉近人在怀里,或轻或重的捏,瞳孔翻涌着从来没有过的怒意,“你说开始就开始,结束就结束吗?现在又算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

开始过?你都能耍我玩,我现在玩——” 玩玩你怎么了。 他猛地低头去覆上那片张合不停的唇瓣,更加用力拖住她脆弱纤细的后颈,不容许任何挣扎。 说不出的话被封缄,陶之音竟然没有半分反抗,乖巧地任人采撷。 大衣落地,里面是圆领衬衫,浅蓝百褶裙。圆润小巧的脚趾翘着,瑟瑟地环住他,“我冷。” 秦岐不去看她的眼睛,耳边听着柔软的低喃,搂着她带上身。 “很快就不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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