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最终同意了让两人去。
他们连着夜袭六家商会主事后,其余主事和静王府已经加强了守备。之前的药倒人潜进去的办法就不实用了。
三人商量一番后,制定了一套计划。先由宝丫和春生去静王府,春生借着治疗头疾之名想办法留宿一晚。宝丫借机打探王府的情况,房或是重要物件放在哪里。子夜后,等王府的人都睡熟了,赵凛在翻墙进去和宝丫接头,然后趁机翻找线索。
宝丫能和动物沟通的事在春生这里已经不是秘密,就是霍星河也有所察觉。
但谁也没有主动问。
当日午后,何春生和赵宝丫乘着马车出门,直奔静王府。他们到时,庞太妃正在屋子里小憩,头疾折磨她一晚上没怎么睡。此刻头疼欲裂,婢女的手摁在太阳穴上也没有任何的改善。
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的针在乱扎,牵连得她胸口都有些刺痛。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来报,说是赵府的姑娘和小公子来了。
庞太妃不耐烦:“他们来做什么?”
管家小心翼翼道:“太妃忘记了,是您说让他们两个有空时常到王府来说说话的。”
“有这回事吗?”庞太妃蹙眉,吸口气,想起赵宝丫那张讨喜的脸,摆摆手:“罢了,你让他们进来吧。”长得好看,说不定瞧着能缓解头疼。
管家匆匆去了,把人请进去。沿路的下人瞧见抱着猫猫的赵宝丫和清俊的何春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日宴会离得远,他们瞧得不真切。今日再瞧只觉得这小小姐和小公子可真好看啊。
还特别和善,见人就三分笑。
管家一路把人领到了太妃屋子里,躬身行礼:“太妃,人到了。”
屋子里点起了熏香,浓重的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庞太妃依旧歪在榻上,一只漂亮的波斯猫窝在她身边,小婢女在给她揉摁太阳穴。她听见声音,掀开眼皮瞧过来,懒懒的道:“知晓了,你且退下去吧。赵家丫头你过来,学着给本宫揉揉头。”
赵宝丫立刻把猫猫递给何春生,哒哒的跑过去,捞起袖口就开始摁。边揉还边问:“力道合适吗?”
盘太妃不答,似是要睡着了,但眉头还蹙着,显然头还是疼。
抱着猫猫的何春生突然出声:“太妃娘娘,恕草民直言,您点的安神香虽能缓解头疾发作的疼痛。但对神智有损,量大常用的话会导致记忆力减退、心悸、失眠……”最严重甚至会痴傻。
当然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
一直闭着眼的庞太妃忽的睁开眼,直直的瞧着他,然后上下打量他:“你怎知道本宫有头疾?”她从未对人提起过此事,也严禁府中下人和大夫说与外人听。
这少年才来荆州不久吧,还是赵县令特意派人打听的?
何春生丝毫不惊慌,解释道:“那日草民坐在太妃身边,闻到太妃身上的药味了。里面就有治疗头疾的几位中药。”
庞太妃来了
兴趣,示意赵宝丫停下动作,坐直了身子,问:“你学医的?”
何春生点头:“嗯,草民学医六七个年头,师从长溪医药世家的齐大夫。草民师父祖上曾是御医,之后在长溪,一直在给顾山长家看病,对头疾方面颇有研究。”
庞太妃眼眸瞬间亮了:“这么说来,你也会医治头疾?”她近日来最是心悸得厉害,常常说过的话,做过事的事转头就忘了。
何春生:“自然会,只是治起来比较麻烦。要针灸配合药石、而且要多次,根据您的状况不断调成针灸的时间和次数、药石也要不断改动。若是新疾,三次便可痊愈,但若是陈年旧疾,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草民观太妃面色,您的头疾是陈年旧疾。”
他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小小年纪,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看来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庞太妃被这头疾折磨太久,凡是有方法都愿意试一试的。
她连忙道:“那快过来给本宫把脉,瞧瞧要怎么施针,抓什么药。”如今是在荆州,赵家人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她手里。她也不担心这少年会借机害她。
何春生点头,示意赵宝丫过来抱猫。婢女很有眼色的拉了条绣凳给他坐,又搭了丝帕在太妃手腕上。他坐下,细细把脉,清俊的脸上都是认真。
旁边伺候的小宫婢看着看着就红了脸,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何春生很快号完脉,如同所有的大夫一样,温声细语道:“太妃娘娘,您的病症有些严重,草民今日可以先给您施一次针,再抓点药吃吃,看看今晚头疾缓解情况,明日一早再施第二针。”
盘太妃见自己的头疾还有希望,立刻询问需要准备什么。想了想干脆让婢女把管家喊来,道:“何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问管家要。”
赵宝丫想,太妃娘娘还真实在,先前称呼‘你’,正眼都不瞧春生哥哥。这会儿就喊上何小公子了,还特别热情。
何春生点头,走到屋外同管家交代需要的东西。末了,最后又道:“再来一壶花蜜和两碟子点心吧,就要上次宴会上的那种花蜜。”
管家疑惑:“点心和花蜜也能当药使?”
何春生解释:
“不是,点心和花蜜是给宝丫妹妹吃的,待会针灸时间长,她可能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