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如烟早早的起来了,身子也已好了七七八八。花奴为她简单梳洗过后,便继续忙着打扫房间了。
窗外阳光熹微,兴许是初秋的缘故,如烟推开门竟有些许凉意,她拢了拢裙衫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所住的东厢房,正邻着靠近前庭的花园,这个时节树叶都已飘零得差不多了,只有不远处的一株桂花树散发着沁人的芳香......
如烟仰着头轻轻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吸新鲜的空气。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如烟就觉得很舒服。
远处,路过花园的左恒突然驻足,虽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可他依旧被她吸引住了。
眼前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用紫色发带简单的束于身后。
一身鹅黄色的锦缎裙衫上绣着一朵朵秀丽的玉兰花,微微扬起的脸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缕金色的光芒,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人觉得温暖又甜蜜。
左恒看得有些出神,竟忘了此刻是要去听雨轩向公子复命。
“姑娘,姑娘!秋天的早晨最是寒凉,你身子尚未痊愈,赶紧进屋来吧……”身后,花奴忙完突然看到立于门外的如烟,连忙招呼她进屋。
“好啦,花奴,我哪有那么虚弱,你看我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么?”
说着如烟原地转起了圈圈向花奴证明自己身子已无碍。
一边说着一边调笑着花奴,两个同龄人开始嬉戏打闹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庭院。
左恒突然回过神来,眼神里有笑意溢出,可表情却仍旧相当克制。转身便向顾南城的房走去。
不一会左恒便来到了听雨轩,听雨轩是顾南城的房,平时一般下人是禁止入内的,就连管家要入内都得提前请示得到批准方可入内。
“公子,是我。”左恒低声道,门虽虚掩着但他并未直接入内。
“进来吧。”屋内传来了顾南城低沉的声音。
只见顾南城一身墨绿色衣裳,长发散落在肩上,侧躺在鎏金楠木软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并未抬头望一眼刚刚进来的左恒。
“让你调查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全澜洲大大小小的村落,镇上都已排查遍了,并未有人家丢失女儿,也没有人认识和见过她。”左恒低头回禀着。
“哦?其他渠道也没查到她的身份么?”顾南城眉头微皱,按说这世间还没有他沧月楼想查查不到的人,这个女子究竟什么来历,过往竟被抹得干干净净。
“没有。”
“天都那边的人查到什么了么?”顾南城仍旧不死心。
“没有,我吩咐了北朝所有我们的人去打探她的身份,但却一无所获。”
左恒小心的回答着公子的疑问,额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么多年他是知道公子的脾气的,所以在他手下做事他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出现半点儿纰漏。这个结果公子显然不满意。
“都是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说着顾南城突然起身一把将甩在了身后。
“是属下无能,公子息怒,我再加派人手继续调查。”
“罢了,沧月楼从来不留来路不明的人,她伤势已无大碍了,你遣她离开吧。”
顾南城语气决绝,这么多年来,为了经营好沧月阁,他如履薄冰,他从不允许自己犯错,因为他背负太多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所以他行事必须果决。
“公子,您忘了她身负强大的内力么,况且她现在年纪尚小,假以时日以她的内力必定有所修为,为什么您不让她为我们所用......再说她这种身世放她走对我们未必有利。”
左恒语气显然有些急切脸颊也微微泛红起来。
顾南城看了看左恒,心里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从前他一直只当他是个孩子,他虽看着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行事果敢,可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些情绪想要藏住并不那么容易。
“你先下去吧,她的身份暂且不查了,傍晚叫她来一趟听雨轩,我自有安排……”
顾南城挥挥手示意左恒离开。
听雨轩又恢复了寂静,房间的四壁都挂放着各大名家的真迹,随处摆放的瓷器摆件都是极为珍贵的。
这处房子处在沧月楼的后院,平日除非有他吩咐,鲜少人敢靠近,顾南城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若有所思。
眼下这个女子,虽身份不详但却身负强大内力,若加以培养,以后必能助其完成复仇大业,这样想着,似乎左恒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