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盖陶缸,那就听爷爷您的。”仲芒听从了青爷爷的建议,她相信山大娘,也相信青爷爷。然后把自己的需求一起讲清楚。“这些是先要的,之后还需要20个小一点长一点的篓子。青爷爷您算算一共多少钱,我一起先付一半的定金给你们吧。”
青奶奶听到这里倒是有些犹豫了。“这,我们一个月是能做出这么多,但你要这么多用得完吗?我们以前都是编了出来再卖,没有收过什么定金,这合适吗?”
“合适的,但是也要说好,到期要按时交货,不然是要扣掉一成尾款的。”
“肯定能交货的,不会耽误你用的。”
仲芒赶紧敲定下来,“好,那爷爷奶奶算一下价钱吧。我带了铜板出门的。”
青爷爷和青奶奶互相看了看,青爷爷就给说清楚了每种的价格。“这些竹篓簸箕是不值钱的,但是你要的都是大的,一个大簸箕8钱,大斗笠要贵一些十钱,小的竹篓就两钱一个。”
仲芒脱口而出。“那就是60了,我先付你们380。”
“小芒,你这算账这么利索的呀,你这是跟谁学的呀?”山大娘吃惊地看着仲芒。仲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连忙说。“我瞎算的,青爷爷您再算一下,看我算得对不对。”
青爷爷拿了树枝在一旁的地上划了几下。“是对的,要不是个女娃,早就能发现你这本事,送你去做账房先生多好。”
“女娃也能做的,不影响。青爷爷,那这些就交给您啦~”
“放心,我肯定不耽误你用。”
青爷爷和青奶奶两人收铜钱的时候很激动,甚至眼眶都有些微红。
仲芒怕自己受不住这情形,就赶快说自己还有事,拉着山大娘就告辞了。一想到还要把杂草清干净,明天还需要一些力工帮忙,仲芒还要在村子里找些叔伯们帮忙。她也跟山大娘告辞了,就去了里正家,里正听了她的来意,就让他去找南伯,这村子里要说和每家每户都熟悉的就是南伯了,毕竟家家户户总要去镇上或者托南伯捎点东西。所以都和南伯交好。
南伯直接让仲芒先回去,这些儿活他就安排了。果然仲芒前脚刚到家,还没歇上一会儿,南伯就带着五六个人来了,还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家伙儿,没一会儿南大娘也来了,身上还系着灶间的前裙,抱了一大摞瓷碗。还拎着半袋子玉米面。问了才知道在村子里帮忙搭房子是相互的,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只不过主家要管饭,
还好南大娘来了,不然就让人落了空了,仲芒这会也来不及准备了,不过南大娘说,有馒头,熬一大锅菜就够了。
一般大家都是十点管一顿,下午四点管一顿,这会儿才开始干,今天估计也是下午四点吃一顿饭了。这会儿和南大娘准备先蒸馒头,仲芒也拿出了家里的白面和玉米面,主要用玉米面,少掺了点白面,不是小气这白面,实在是大家都这样吃,能掺点白面都已经是条件好的了,都用白面蒸馒头也就自己在家捂着吃吃就是了。
今天实在没准备很多菜,熬菜的时候仲芒在菜里少放了一点黄豆酱,不显眼,但也算个不一样的味儿。
没过多久,山伯和山大娘也过来了。山伯去帮忙除草,山大娘帮着做饭。
山大娘来了,仲芒才知道,南伯和大家说的是,这是他和山伯还有仲芒三人合伙的作坊,这样一来,村子里就没人赶来掺一脚了。虽然这本来也是事实。
因为南伯和山伯不是同一支的,和仲芒也不是同一支的,南伯这一支因为有里正,所以是村子里比较气派的一支,山伯这一支也都是本分踏实的人,有像山伯这样有手艺的,也有在镇上做工做事的。唯独仲芒家的这一支都是没什么大出息,以往仲芒她爹在的时候,还算个争气的,现在全村都在看仲芒家的笑话,自从仲家的二郎上次被带走后,就没回来,仲芒她爷奶那一家都憋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大家伙儿潜意识里也只当是仲芒就出了个地。然后负责一些洒扫打杂的活儿,权当是这俩人帮衬着仲芒了。言语里就能听出来,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默契地没解释。
没用多大功夫,一群人边聊边干,没一会儿就把杂草清干净了,一群人就去河边洗把脸。
山大娘和南大娘把馒头放在竹筐里,把熬菜也盛在大木盆里,仲芒拎着一大壶烧好的热水,大米和小麦抱着空碗拿着筷子,又在篱笆边上开了个口,直接从侧门这里就来到了空地上,临时用铁锹堆了个土台子,就当作暂时的灶台了,山大娘和南大娘一碗一碗地盛给大家,大米和小麦也没闲着,又是递筷子又是发馒头的。一手端着熬菜,小指头夹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就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这熬菜吃着怎么感觉比俺家的香?”
“恁这是都歇懒了,干了活儿吃饭当然香了。”
“不一样,你赶紧尝尝。”
“哎呀,就是不一样。好吃。”
一群人都开始哄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这情景可太热闹了。
山伯明天一早还会带几个人过来,所以明天需要做的饭要多一倍了,并且仲芒打算明天做三顿饭,吃了饭去河边洗碗的功夫,也让大米和小麦拿上了鱼篓,又下了两个鱼篓,希望明天能加个餐。然后也趁着天还没全黑,赶紧去后边林子里再采一些野菜和蘑菇,不过就是来了之后都还没怎么下过雨,这蘑菇出的有点慢,只能靠早上的露水生长。仲芒少采了一些蘑菇,野菜倒是采了不少。
家里的米面也不算多了,但可以先用着,仲芒第二天一大早公鸡还没叫就起来了,弄了一大盆的面糊,准备烙饼,今天起的太早了,母鸡还没下蛋,好好前边几天都是每天存两个鸡蛋的,今天也狠狠心,一下子打进去了五颗鸡蛋,毕竟有十多号人,一人分不到半个鸡蛋。打进面糊里做成面饼,就都鞥吃到了。等仲芒快忙完的时候,山伯南伯都陆陆续续的带着人来了,看仲芒已经准备了热腾腾的面饼,大家笑的更开心了,干起活儿来也更有劲。
山大娘和南大娘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也过来了,仲芒已经烧完了第一茬的热水在晾着了。中午就去起了鱼篓,还是有还几条小鱼的,中午和晚上也没亏待大家,中午的有鱼汤,晚上有玉米面糊糊。大家也干活儿也都情愿,并且不在农忙时期还能一天吃到三顿饭那就值得开心了。
这时候盖房子还用不起砖头,都是用的河边的石头,山里的石头,然后挖黄泥铲碎,再加水和起来,再加稻草,每一步都要人工来,急不得。虽说作坊相对简单,但是基础的东西也干了一个月。
作坊的建设就全部交给山伯和南伯了,仲芒就每天等人都走了,去作坊逛一圈。畅想着以后东西齐全,热火朝天的样子,仲芒就成了机动人员,白天四处跑着去订了陶缸,还要隔几天就采购一些吃的,用的。不忙的时候就叫着南伯一起赶着骡车,忙的时候她就一个走路到隔壁村子坐骡车。
眼看着就能进入下个阶段了,仲芒和山大娘也在作坊逐渐有模有样的时候,开始忙着收购黄豆了,镇上的粮店卖的豆子现在是七钱一斤,从农户手里收能便宜些,但是农户手里一般留的不多,在加上要留着自己吃,还要留着做种子,收起来比较费时费力。但现在不是缺钱嘛,就只能选择费力省钱的方法了。
山大娘还要帮着做饭,就闲了在村子里收收,仲芒每天就推个独轮车,去附近村子收豆子,每天只能收三麻袋,再多就推不动了。像蚂蚁搬家一样,也运回来不少大豆了,都把自家之前放工具的房间腾了出来,用来囤放大豆。只等着作坊建成之后,就可以开始做黄豆酱和酱油了。
大米和小麦这段时间也没荒废,并且因为家里一直有人,盯的更紧了,主要是盯大米,大米也终于把背了不少。这期间仲芒还在不停的给他买,小麦也学了不少字,并且练字很认真,倒是仲芒因为最近太忙,荒废了。
仲芒听说青爷爷和青奶奶也因为需要的簸箕和斗笠太多了,开始从早忙到晚,家里的小孙子也跟着一起帮忙,甚至有时候山大娘和南大娘也去帮着忙一会儿,仲芒就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不能按时交,得扣一成的钱,把人吓到,就赶忙让山大娘去帮忙说一声,这个月结束了,先交一半也行,单独的20个小篓下个月才用。
终于在仲芒一天天的期待中,作坊就建成了,南伯还叫了山伯特意来找仲芒商量,以往村子里哪家盖了新房子,都是要请全村老少一起吃饭的,就用新房子里的火做饭,所以来问问仲芒的意思,仲芒当然是双手赞成了。正好作坊里有灶台,作坊的地方也大,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