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辞见状,眉眼拢着一层清隽的笑意,主动揭过道:“我是真的感谢夫人当时的安慰,若非是夫人……”
陆砚辞想到当时自己被小姑娘强行按着头抱在怀里,又捧着脸给他吹眼泪的情景,耳尖微红,话头咽了下去,“若非那日有夫人安慰,只怕我早已折在那一年了。”
姜宁连忙摆手。
陆砚辞眸底神色更加温柔,他摩挲着指骨,长睫微掀。
“我还记得那日夫人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的山楂饼,如今虽然已经记不起当时味道究竟是如何诱人,可这几年我也尝试过其他山楂饼,却似乎总是少了几分感觉。”
姜宁想不到自己能被人记挂那么久,心中多了几分感触,“其实也并非是山楂饼诱人,心时心境不同,感觉也不尽相同。”
少女眉间的枷锁似乎又被牢牢扣住,陆砚辞眸光微暗,接话道:“夫人说的在理,只是阔别已久,我始终对那味道念念不忘,如今难得见到故人,心中更是心痒难耐。”
姜宁抬眸,和男子缱绻柔软的目光撞上,心中闪过一抹怪异,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那东西算是我幼时的最爱,只因我幼时身体不好,脾胃不佳,总是夜里疼痛,我又喝不下那些苦药。
母亲听说山楂能消食健胃,便亲自去请了点心师傅来学,又在其中加了些适口的药材,做成小块的山楂饼放在荷包里,让我闲时当零嘴。”
姜宁顿了顿,其实已经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过几个月便是山楂成熟之时,殿下若喜欢惦记,届时我去请教了母亲,为殿下做一些送过去。”
陆砚辞眼睛一亮,唇瓣克制地上扬道:“多谢夫人成全。”
和男子漆黑的眸光对上,姜宁捏了捏指尖,只觉得“夫人”这两个字由他口中说出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明的感觉。
她转过身去,假意赏月。
陆砚辞微顿,察觉到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连忙后退空了一人的距离道:“夫人此前让阿芜联系我是所谓何事?”
姜宁闻言眼闪过一抹懊恼。
方才光顾着回忆幼时情谊,倒忘了真正找他来的目的。
想到这里,姜宁偏头,唇瓣微抿,发现陆砚辞目光清冷,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忍不住心头一颤,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微风拂过,姜宁轻咳掩饰尴尬地同时,轻声试探道:
“之前不知阿芜是谁的人,心中总觉不踏实,如今知晓是殿下的人后,又不禁猜测殿下此举的用意。”
姜宁说到这里噤声,抬眸看向湖面因为鱼儿嬉戏而荡起的涟漪,沉声补充道:“不知殿下可否愿意为我解惑一二?”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陆砚辞放在身后的双手忍不住握拳,指节隐隐泛白。
他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瞧着少女如今这副鲜活灵动的模样,他实在不敢将睡梦中苍白消瘦,毫无血色的她与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那些可怕的记忆又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也许是庄周梦蝶醉梦一场,也许是时空斗转,老天心疼他与她的缘分未尽,让他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