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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光的映照下,湖底好像有很多诡异的人脸来回游动,几个人见了心里发怵,离岸越远这种心理越明显,老婆婆见状,说:“不用害怕,那些人面是阵亡将士的英灵,阴魂不散,就附着在湖底的浮游生物身上,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人形的模样。他们是舍不得他们的爱人,所以才年复一年地在这里游荡。”
说话间,小船已经靠在了湖心的一小块陆地上,上岸后,一座宏伟的建筑进入众人的视线,仔细看其实是一个墓碑,像一把巨剑插进湖中央。
老婆婆说:“实不相瞒,我是一个守墓人,我们族人世代在此守候,希望有一天得到救赎,脱离这地狱樊笼。”
宋亮说:“您刚才说您是乘船渡人,这会儿又说是守墓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是否可以交个底,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我们还赶着救人呢!”
老婆婆说:“是是是,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不再隐瞒了。话说600年前,有个皇帝带领大军东征西讨,开疆拓土,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可到了老君山,怎么打也打不过,损兵折将。眼看皇帝发愁,有个道士前来拜访,给他出了反间计,令敌军主将投诚,这才破了老君山,可皇帝却听信了谗言,为了斩草除根,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将投降的将士全部斩,尸堆如山,血流遍野。皇帝一统了江山,每天歌舞升平,酒肉池林,每到晚上就梦见无数只扭曲狰狞的血脸向他索命,魂不守舍。道士又出了一个主意,在屠杀士兵的万人坑的上面建筑了一座剑形的墓碑,直插地底。并命令自己的心腹大将守护这个剑冢,这样皇帝终于睡安稳了。后来地震塌陷,整块陆地沉入地下,守墓人也成了活死人,坚守着自己的诺言。为了一个失信的皇帝,几百年来我们遭受着厄运的诅咒,失去了睡眠的能力,活不过二十岁便迅速衰老,有的到十岁就夭折。族群到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只想再我死之前,摧毁剑碑的封印,超度冤死的亡魂,但是有祖训在前我不能亲自动手,只能求救于有缘人。”
宋亮问:“何为有缘人?”
老婆婆说:“剑碑上被人下了咒命的结界,凡人破不了,只有乘过我的船,渡过劫,超脱沉沦,才有资格下手。我看你们几个绝非俗人,这才请你们上船过来帮忙,完成老身的夙愿,感激不尽,让那些枉死的将士也早脱苦海,再入轮回升极乐净土。”
乌头将军说:“既然如此,只有铲除剑冢,才能驱散这刺骨的阴气,开辟一条道路,去救我家大王,咱们赶紧动手。”
话音刚落,剑冢上出现一个人影,飘摇不定,宋亮从兜里掏出一根银针,用力甩出去,正好钉在人影的大脑位置,只见黑影慢慢萎缩,逐渐化成一个血点,散发出一股腥臭味,好像是什么烧焦的味道。接二连三地冒出更多的人影,却不见人形,宋亮掷出一大把银针,这次影子终于被钉住了,走进观察,原来是由很多的黑白相间的花蚊子所组成,它们一群一群的从剑冢里涌出,四处乱窜。
乌头将军见到这种情形,仰天长啸,从嘴里喷出无数只虫子,变成飞蛾冲向蚊子大军。霎时间嗡嗡作响,昏天暗地,其他人趴在地上躲避危机。过了一会儿,风平浪静,乌头将军收了飞蛾虫,只见那墓碑已经千疮百孔。
王三莽莽撞撞,跳起来说:“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蚊子也成精了!”他一步没站稳,身体靠在了墓碑上,一股浓烟升起,墓碑瞬间崩塌,地基凹陷处出现有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大伙儿走进一看,锅里面有一只奇怪动物的尸骨,骨骼很完整,在沸水里不断地蒸煮,估计得有几百年了。
众人疑惑不解,这口锅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煮了这么久还不干涸?锅里的骨头到底是什么物种的?种种谜团缠绕着大家。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无计可施时,老婆婆说话了:“我听祖上人说,修建剑冢的时候,道士从西域带一种三只脚的动物,将其杀死,以其血祭祀,尸体则被埋在墓基之下。今天看来,这锅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只怪物。湖底有热泉涌出,才导致这里沸腾,可是几百年了,这些骨头为什么没被煮化,老身也没有头绪。”
这是耳边响起吱吱哑哑的声响,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无数的吸血蝙蝠,它们在空中相互攻击撕咬,有的躯体被咬得支离破碎,无数血水从天空而将,落在沸腾的大铁锅里,沸水变成了红色,散发出难闻的腥臭。随着血水的增加以及蝙蝠死尸的累积,铁锅马上就被填满了,加上沸水的蒸煮,凝结出黑色的胶状物,这些胶状物不断汇聚凝结,附着在那副骨架上。噗,一股黑气升腾,从里面发出一阵阵牤牛般的叫声,一只庞大的黑色身躯从锅里站立起来,居然是三只脚。
宋亮因为是赶尸世家,经常和死人打交道,这会儿闻着一股极强煞气,就知道来着是污秽的结晶,杀伤力极高,赶紧叫众人退守到岸边。同时那个从锅里冒出的黑怪,从背后不断长出白色的触角,密密麻麻的,三只脚也变得越来越粗壮。
李通急得团团转,抓住宋亮的袖子,说:“兄弟,火烧眉毛了,看这阵势,今天这个东西可比那老君井的毒虫厉害多了,敢紧紧想想办法!”
宋亮拍拍李通的肩膀说:“大哥别急,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吞,先静观其变,找到破绽,千万别慌张。”
说话的时候,乌头将军了等不及了,他嗷一嗓子冲上前去,拔出自己的无敌大砍刀轮起来就劈,哪知那个黑怪背后的触须不断吸食湖底的亡魂精灵,能量大增,身躯不断膨胀,肚皮撑开露出一张血喷大口,呼呼喷出一股股黑气,将无敌大砍刀烧成了焦炭,瞬时化为灰烬。乌头将军见势不妙,一个转身躲过了那黑气的攻击,可头皮上的毛发却被烧焦了,嗞嗞作响,疼得将军在地上来回翻滚,嗷嗷乱叫。
王三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这黑狗也忒心急,不管不顾就往上窜,这下遭罪了吧。”
李通听见有人说风凉话就瞪了王三一眼,他也就住口不再絮叨了。这回儿宋亮已经及时把将军搭救过来,只见乌头已经疲惫不堪,疼得咬牙切齿。
李通见状赶紧查看伤势,发现并无大碍,这才凑到宋亮旁边说:“这回又遇见个来路不明的,全身黑糊糊的,煞气这么重,肯定不好对付吧。兄弟赶紧想想办法。”
宋亮也是一个劲儿地皱眉头,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法子,不过根据老婆婆刚才的讲述,这鬼物很可能是大铁锅里蒸煮的怪兽的变体,刚才一群也蝙蝠相互撕咬,遇见了血腥的东西而觉醒了。据我观察鬼物是剑冢镇墓的邪兽,统御这一方亡灵,将它们束缚在暗湖里,永世不得轮回。如此看来,当初负责建造剑冢的道士真够歹毒的。你看那鬼物背后的触须没,那是吸食鬼灵怨气的通道,以此让身体膨胀,所以千百年后也能复活,履行镇守剑冢的职责。如今剑冢已经毁坏掉,亡灵暴走,镇墓的邪兽已经异化成鬼物,真不好对付。”
说完,宋亮也一个劲地唉声叹气,突然有什么闪光的东西映入眼帘,仔细寻找原来在鬼物的下方,正好是那个大铁锅,如今沸水已经干涸,里面有只大肉虫来回蠕动,遍体赤色,泛着红光。他有注意了,但还不完全确定,于是在地上抓一把土,又从身上掏出一把尸粉,混合在一起,跟王三说:“来,在这土堆上撒泡尿,赶紧的。”
王三虽说是流氓出身,可当着这么多大人面前撒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为啥是我尿,你自己没尿啊。”
宋亮骂道:“少废话,我刚才没喝水,现在真没尿。”
见他还不脱裤子,李通又从后脑勺给他来了一巴掌,王三这才麻利儿地脱了裤子,哗哗撒起来。这家伙尿水还挺多,把那堆土都冲得稀里哗啦的,宋亮赶紧说:“够了够了,别尿了!”王三这才止住,把剩下的那半泡尿给硬生生地憋回去了,他还想得会儿也许还用得着,不能随便浪费了。
就这样,宋亮开始和稀泥,捏成两只俑兵,抓起来第一只用力投向鬼物,那鬼物已经吸食了足够的鬼灵精魄,身躯庞大臃肿,见有什么东西飞过来,随即从腹部的血口喷出一股温度极高的黑气。俑兵原本是湿湿的泥土,这回遇热就变成了砂之器,浑身坚硬无比,顶着那股黑气一路钻进鬼物的肚子中,里面更是炽热无比,俑兵突然处在温度这么高的环境里就迅速爆裂,碎片向四面八方冲出。只见那鬼物被穿了万千的孔洞,那些被束缚的鬼灵精魄顺着孔洞四处逃窜出来,漫天的精灵飞舞,场面十分壮观,而鬼物自身也慢慢萎缩最终消失不见。
老婆婆见状不由得喜极而泣,说:“太好了,阵亡将士的英灵终于可以解脱了。”
宋亮却说:“别高兴太早,你们看。”
只见大铁锅里肥厚的赤虫,此刻剧烈地抽搐,噗一声从嘴里喷出一股血水,这血水遇空气化成红雾,四处飘散,那些刚刚解脱的亡灵被这雾气压进湖里,扑通扑通纷纷坠落,湖面被一层血水覆盖,把整个大湖都封印起来。湖底仍然有亡灵再向外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上面的血色封印,瞬时间哀嚎声遍野,在这个巨大的溶洞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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