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总管，一会儿还麻烦您把每个人的姓名、出生年月等信息在我们提供的系统里面登记一下。我们回去打报告的时候也要对你们的身份进行登记，顺利的话，你们应该很快就会有身份证了。” 肖胜这个冷面判官此时也面露喜色，应该在是为魔人们高兴。 “太好啦！” “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吧！” “我能在银行里存钱了啊！” “我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刷脸了啊！” “刷脸咱们有些人可能实现起来还有点困难吧，毕竟这长相……” “哈哈哈哈！” 现场的人都沉浸在难以置信的喜悦当中。 徐千里发现祥伯旁边坐着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性。她慈眉善目，一头长发盘在脑后，越发显得端庄。只是她皮肤的颜色似乎会随着她的情绪不断地变化。悲伤的时候就会变成冷色，但开心地时候会变成暖色。 此时她正喜极而泣，脸上的颜色一直在红橙和黄之间变幻着。而祥伯正拉着她的手，不断地亲吻着，也高兴地像个孩子。 “不过有个条款你们必须要注意一下。”肖胜有点不忍，但还是要说的。 “我们不能生孩子，是吗？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钟离淡淡地说，就好像是在说下班了，我回了啊一样正常。 “难道，你们已经……”本来以为他们会很震惊，但是这么反应也太…… “当年园主就给我们立过了这个规则，允许我们自由恋爱和结婚，当然我们结婚都是庄园里大家自己庆祝一下，然后会分配一个公寓作为新人的‘家’。” “园主说我们因为先天基因被改造过，本来就很难怀上孩子，怀上了也很容易流产，即使生下来也很容易早夭。所以不允许大家生育，避免将来后悔，伤心难过。” “你们园主还真是个基因改造人研究方面的‘专家’啊！”肖胜一边听着，一边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其实不允许基因改造人生孩子的原因除了钟离刚才说的，还有就是怕一些人造的基因会流入人类正常基因，影响人类正常的演化和进化进程。 万一若干年以后那些人造的基因与正常人类基因不断杂交，生出什么怪物来，把人类给灭了，也未可知。 当然也有可能外来基因的杂交会造成人类的退化，最后自我灭亡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徐千里：“你们两位老员工住在同一层，但距离特别远，并不是因为他俩选择住得那么远，602和623之间其实还住着很多其它的人。” “是的，听说你们来了，我们自知今天是躲不过了，所以……你们也不要怪古田，那孩子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平时不方便出门和见外人，他和小张为我们付出了很多。” “钟总管，您别这么说，我和小张这些年在庄园里过得很快乐，我们俩也是在大家的照顾下长大的，保护大家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本来今天还以为是在劫难逃，没想到却又柳暗花明了。” 古田此时褪去了那些人情世故，反倒看着有了几分青涩和秀气。其实他这个人是很真挚的，只是因为承担着庄园的很多内外沟通的事务，硬生生地给自己包装了一身偷尖耍滑的腐气。 钟离：“孩子，你们受苦了。” 张苗苗：“总管！我们不苦，是你们太苦了。” “好了，你们的问题都弄清楚了，现在也应该来查一查案子了吧。” 肖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刚才的这出苦情大戏，现场的刚才还一片祥和的氛围马上急转直下，瞬间跌进了冰窖，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几十号人瞬间又一个个呆在了坐位上。 钟离也知道这赵健被害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待，她用右手轻轻拢了拢两鬓的霜发，然后将两只手交叠搭在了身前：“那位警察同志确实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人都在这里，有什么要问的，各位尽管问。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肖胜：“我们的一位干警赵健同志于前天晚上在你们庄园门口遇害，时间大概在夜里10点至12点。有证据显示很可能是之前犯过案子的一个嫌疑人干的，而且现场的脚印显示她是从你们庄园里面走出来的。” 说着老杨把那个嫌疑犯，也就是快刀手的画像递给了钟离。 钟离双瞳猛的一缩，但马上又敛住了自己吃惊的表情，木然地看了看这张画像，然后淡淡地说：“这个人确实很像前天晚上来过的那个人，只是……” 老杨：“这是她十二年前画像。” 钟离：“难怪，感觉年轻了不少。那个人不是我们庄园的人，她大概是10点多来的，11
点多钟走的。” “是11点28分走的，”张苗苗回答到，“因为庄园内部有监控，所以记录了她离开的时间。第二天一早我们知道出事了，就把监控调出来查看了，想着可能将来用得上。” 肖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们有监控，快调出来！” 很快，前天晚上的监控资料被调了出来，肖胜看着那张脸，整个表情都拧在了一起，狠不得想把那人从画面里抠出来，碎尸万段：“就是她，错不了，别说十二年了，她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认出她来。”。 果然，监控录像显示，快刀手是10点5分来的，11点28分离开的。因为庄园只有从里面正对大门那里装了监控，所以只能看到快刀手进来和出去的画面。看不到其它的场景，也没有赵健遇害的线索。 徐千里：“她是从大门直接进来的，是谁给她开的门。” “没有人开门，是她……是她自己有钥匙。” 老杨：“什么？钥匙？” 钟离：“就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翡翠。” 徐千里：“那个翡翠是不是正好能放进你们门口显示屏下面的那个凹槽里？” 钟离一惊，答道：“是的，那个翡翠就相当是一把钥匙，正好与那个凹槽能对上，对上了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肖胜：“所以这个嫌疑人是拿着钥匙自己走进来的。” “是的。” 徐千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走后，你们把那个门口的凹槽给砸烂了。” 张苗苗：“是的，我们怕她会再回来。” 徐千里：“她怎么会有钥匙？” 肖胜：“那她来找你们干什么？” 徐千里和肖胜同时各问了一个问题。 现场这几十号人陡然间都提起了一口气，好像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钟离揉了揉自己额头上的那个眼睛，似乎两个问题她都不太想回答，但她也知道，两个问题她都必须需要回答，最后她还是选择先回答肖胜提的那个问题。 “她是来威胁我们的。她说我们园主在她的手里，她要接管这个庄园，到时候让我们都听她驱使。不然就……就把我们公之于众，杀了我们园主，让庄园关门，我们全完蛋。” 徐千里：“那她为什么又走了呢？” “她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考虑。” 肖胜：“那就是说，她原本准备后天还过来？” “应该是的。” 肖胜、老杨和徐千里之间递了一个眼色。现在出了命案，今天他们一行又来到了庄园，恐怕快刀手已经有所察觉。正常情况下，应该也不会再现身了。 周笑天：“她难道不怕你们报警吗？” 钟离苦笑了一下：“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这个情况，警察都找上门了，我们还要躲躲藏藏的。这个你们说的快刀手应该是非常了解我们的情况的，知道我们不敢报警，暴露自己。” 老杨：“她有没有说，要来当你们的头，主要是需要你们为她做什么？” “这个确实没有，她只说我们都是绝好的资源，样本什么的。” 样本？徐千里心想，不会快刀手和那个医生正愁着造基因改造人太慢了，一下子出现了这几十号改造好的，还都已经成年了。 就好像自己家正发愁不知道怎么种韭菜，却发现邻居家已经长了一大片。而自己又拿着人家的把柄，突然高兴地发现自己不用种了，去别人家割就好了。 毕竟很多改造人都有自己的特殊功能，比如钟离的心电。如果为坏人所用，其破坏能力还真的是难以想象。 徐千里：“那这个翡翠，也就是钥匙一共有几个？” 钟离：“那么奇怪的形状，当然就只有一把，门口那个凹槽就是就着那个翡翠成形的。” “快刀手为什么会有钥匙？”这回该回答徐千里的问题了。 “这把钥匙原本是我们园主的，因为平时我们没办法联系他，而大门的钥匙和密码也会经常更换，所以给园主准备了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钥匙，他随时都可以回来。但现在这个钥匙却落到了这个坏女人手里，所以我们都担心园主可能是出事了。” 肖胜：“这么说之前张苗苗说的，你们园主上次回来的时候是二十年前是真的了。” 钟离瞥了一眼张苗苗：“是真的，二十年前，他把岁岁给送来了。” “就是我。”那个站在鱼缸里的海豚人举起了他的右鳍。 这时，徐千里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海豚人。岁岁虽然年龄已经二十了，但是
因为身体更接近于海豚的样子，所以整体显得身材有点“短”，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目击者为认为他是一个小孩的原因。 钟离：“岁岁是园主带回来了最后一个孩子，当时他说以后不会再带人回来了。他没什么事也就不来了。” 肖胜：“那不会是你们园主20年前就已经出事了吧？” “应该不是，因为大概……”钟离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十二年前，他联系过我们一次。” 徐千里：“联系？他怎么联系的？” 钟离：“打电话，用的是手机。” “那你们就没有追踪一下那个手机号，你们这里应该能人异人挺多的。”徐千里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那几十号人。 “没有，园主不允许我们打搅他的生活。而且他以前也从来没有用手机联系过我们，当时应该是因为事情比较紧急。” 老杨：“那他让你们干什么？” “他让我们查了一个人？” “什么人？” “是……是一个刑警。” 刑警、十二年前！难道不会是……肖胜此时热血沸腾，嘴里突然有点发干，不自觉地松了松衣服的领子。 “那个刑警叫什么名字，你们还记得吗？”肖胜急切地问。 “这个……大头！”钟离冲那几十号人喊了一嗓子。 只见刚才那个顶着个“南瓜头”的人回答道：“叫李晓锐！” 所有干警：“什么！！！” 是痛觉缺乏的薛志康案牺牲的干警之一。 “他是哪一天打的电话？” 大头：“211年8月15日晚上，大约10点。” 肖胜此时只觉得一阵眩晕：“你……你确定吗？” 钟离：“大头是不会记错的。” 因为刚才的信息太爆炸了，此时徐千里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大头。 他的脑袋和他的身材非常不成比例，那个大脑袋半径，至少也是一般人的一倍，看着像个棒棒糖，徐千里其实很担心他的颈椎。可能因为脑袋大，脑容量就大，记忆力惊人。 老杨：“那你们园主的手机号你们记了吗？” 大头摇摇头：“压根就没看，看了园主也不让打。” 钟离：“遇到这种情况，之后园主也会更换手机号，我们从来都不敢打搅他。” 肖胜：“那……那你们园主为什么要查这个李晓锐？” 大头：“这个他没有说。但其实我们还没来得及查什么，就看到了一则刚发的新闻。” 肖胜此时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赶紧扶住站在一边的徐千里：“是一起爆炸案吧！” 大头：“是的，这个李晓锐当天下午就已经牺牲了，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园主，然后园主就没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