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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熟人相遇分外用脑

江南大营中,今天来了援兵。咸丰皇帝特命江忠源率三千楚勇协助向荣,防止太平军向东南进入苏州等地及浙江的繁华重镇。

在勘察了地形后,江忠源提出应该完全占据孝陵卫,切断城外紫金山过来的水源,将长毛的防线压缩在朝阳门内。

“前段时间,倒是差点有机会能搞到对方的布防图。可惜。”向荣向江忠源吐槽。

“这不妨事。长毛固守孝陵卫,没有特殊的利益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挪窝,就是赢。”江忠源手指地图分析给向荣听。

向荣点点头问:“那江老弟的意思是?”

“让对方看到利益。让他们来打我们。”江忠源看向对方。

“高啊,明天我让部队换防,故意把大营布局搞乱,你就暗中埋伏。对方还不知道你来了。”向荣说道。

江忠源点点头,说道:“这个附近有个地方叫马群,地势开阔,适合骑兵冲突。我在山丘茂林处埋伏。你的大营一旦受到冲击,立即佯败,退往马群。”

“我的人打了就跑吗?”向荣问。

“不,太平军中不乏能人,你要故作组织抵抗,然后再撤。”

两人合计停当,各去安排。

第二天,江南大营异动的消息,报到了杨秀清那里。

他有些坐不住了,亲自带人去朝阳门外孝陵卫前线察看。从望远镜里,可见对方明显地有些混乱。有的在往后撤,腾地方给其他单位。有的拆营帐,正在整队。

这是个大好机会。杨秀清对江南大营视如毒瘤,恨不得尽早去除。可是向荣却偏偏深沟高垒,难以接战。这下真是老天开眼,正可趁着对方动摇之时,猛烈出击。

想到这,他回身叫人把石达开和秦日纲都喊来,大家在阵前商量对策。石达开此时伤也基本痊愈,他对江南大营这种状态既兴奋,认为是个最佳攻击时机,同时也担心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在里面。

“向荣用兵,不会有这个头脑。”秦日纲否认了石达开的疑虑。

“我看我们是否先试探性进攻一下,敌人若拼死抵抗,那是真的。如一触即溃,那便是佯装的。”石达开建议。

“翼王这个提议比较稳妥,我们先派小股部队试试。”杨秀清对石达开还是比较倚重的。

“我打先锋头阵,翼王驱动大队在后。”秦日纲说。

陆弘举此时正在人群中,透过望远镜,他看到的虽然也是一片混乱,可这混乱之中,却另有一种有秩序的从容。“会不会有诈?”他的脑袋快速转动起来。

前几天,徐鹏远帮他收集到一册《江宁府城图考》,是康熙年间的雕版印刷。他对天京内外的古地理也有了大概了解。

特别是孝陵卫以东地区,是他比较关注的区域。如果这里打攻防战,紫金山和孝陵卫地区,都是绝佳的构筑阵地位置。因为这一带丘陵起伏,适合建造工事。若论大的骑兵冲锋,除了马群一带比较开阔外,别无其他可选。因为马群此地,正是得名于明朝,是明代府军卫训马养马之处。

“对,如果向荣真的诈败,肯定会退往马群。只有这里是最适合骑兵的场地,可以有效反击。”想到这,陆弘举赶紧上前向杨秀清汇报。

“马群?”杨秀清听完陆弘举的汇报,陷入沉思。

石达开也认识这个年轻人,知道他很有些本事。虽然前番相遇的解释已经消除他的疑惑,并且对方还救了他一命。但他对陆弘举曾在清军阵营这件事难以放下。

此时,听对方的汇报大吃一惊。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人,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太平军中恐怕没人能胜得过。要是在清军,太平天国绝无宁日了。

他很想将陆弘举收入麾下,以便驾驭培养。怎奈,这是东王看中的人,好在东王也是个心机沉重的人,应该能善用此人。

“你认为如何破解对方?”杨秀清好奇地看着陆弘举,他知道对方既然提出来,必有解决之道。

“向东南方向攻打溧水,佯装威胁苏州和常州,一是在半路上埋下伏兵,专打敌人的援军。二是占据孝陵卫全部,根本不要追击向荣。”陆弘举建议。其实他就是按照历史上,后来破江南大营的思路来的。这就是懂历史的好处。

杨秀清等人听了,面露喜色。这个年轻人,让他们看到了天国的未来。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石达开带陆弘举直扑溧水。秦日纲负责占领孝陵卫。杨秀清安排亲信将领林绍璋做各路总接应。

太平军随着一杆“秦”字大旗的招唤,步骑分路同出,直扑江南大营。秦日纲一马当先,挥刀砍向清军。向荣见太平军果然主动出击,不由大喜。他和张国梁各自带队迎上前来,双方混战在一起,打了三个多小时。

那秦日纲是矿工出身,非常孔武有力。向荣与他交手,居然战他不下。看看也差不多了,他一挥旗帜命令手下往马群方向撤退。张国梁一看主将带兵先撤了,不由慌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下败。本来应该是有序后退的,这倒好,因为他们的心慌,变成了真的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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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日纲一看,见好就收,并不追赶。只是下令,让手下占据清军的营垒,换上太平军的旗号。

向荣边跑边往后看,什么也没有,感觉逃了个寂寞。他心下闷,这些长毛在搞什么,难道他们识破了?人家太平军没按自己的思路走,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大军退到一处山坡,他实在忍不住,派中军官送消息给江中源,想问问怎么办。

中军官刚走到一半,迎头来了江忠源的人,告诉他:“溧水发现太平军部队,江大人与和总兵赶过去了。”

向荣听了汇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仗怎么打到溧水去了。搞半天,自己的江南大营白让了。既然,江忠源都走了,那再把孝陵卫夺回来吧。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忠源其实也是刚接到军情不久,他的脑袋“嗡”一下子,受到严重打击。他没想到太平军会反牵着自己的鼻子,让己方陷入了被动。谁人用这么个绝妙的计来破自己的计?溧水是绝不能丢的。失去溧水,太平军就能直接冲到苏州了。

他带领骑兵先行,让和春率步兵快速跟上。务必要在溧水丢失前到达。

此时,江忠源一心只想救赶去救援溧水,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部队已经误入一段丘陵起伏的狭长小路。两旁山坡环列,中间乱石满地,杂草丛生。路况坑坑洼洼,且只能容两匹马缓行。

江忠源在队伍中间,越看越疑惑,忽然前方哨探来报,说有大树倒地,塞绝道路。

江忠源大叫:“不好。”急令众军停马。

这时两旁山坡一阵梆子声响起,高处树起两杆大旗,一边上“石”字,一边上“陆”字,乱枪乱箭瞬时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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