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简单的短讯,羽生结弦把自己打包送上门。 打开门,许闻音看到结弦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脸颊因寒冷而染上了一抹红晕。 许闻音忍不住责怪:“怎么不穿件外套就出来。” 她迅速将他拉进温暖的房间内。 “因为有人召唤我啊。”羽生结弦缓缓靠近许闻音,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挑逗,“想要我干什么?” 他的笑容美丽而危险,像夜里绽放的花朵。 “我……我睡不着。”她后退着说,“想要你的香水,白天在车上,闻着你的香味,一下就入睡了。” 她的话音刚落,便绊倒在床上,坐了下去。 “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只有我自己。”他欺上来,双手撑在床边,“这可怎么办?” 许闻音的心跳加速。这么近距离面对羽生结弦,他那深邃的眼神如浪一般压过来,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 “你让我怎么样才好?”他拨开她耳边的发丝,抽身站起。 他脱下了自己的睡衣,露出了他健壮的上半身,白皙皮肤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莹然光泽,腹肌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强健而有力。 许闻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上半身,太过惊人的力与美,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睡衣,应该也有我的味道吧。”他把睡衣甩在床上,触及许闻音迷蒙的视线,他微微一怔:“快睡吧,晚安。” 她的目光像是湿漉漉的小猫,乖巧得让人想不顾一切地抱在怀里。再待下去,他害怕自己也没法控制。结弦深吸一口气,转身欲走。 “等等!”许闻音急忙从床上站起来挽留他。 结弦搭在门把手上的指节爆出青筋。所有的理智都快被沸腾的血液吞没了,她怎么能这样考验自己! 月光洒落,穿着睡衣的许闻音仿若一株百合花盛放。她递上自己的外套,眉目温柔:“穿件外套,别着凉。” 她……只是爱着自己。羽生结弦眼中万般欲念褪去,化为爱怜和温柔。他接过她递过来的外套,不敢再多接触:“快休息,明天给你惊喜哦。” 他的睡衣,沾染了结弦的香气。柚子的清新香气过后,是成熟男人的馥郁木质气味,最后则是如柔软肌肤一般温暖的苦橙。许闻音抱着这件衣服,终于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而羽生结弦抱着她的外套,清泠泠如雨后茉莉的芬芳时不时传来。脑海中时不时闪回她的拥抱,却是整夜难以入眠。 次日,花滑场馆没有比赛,许闻音安稳睡到12点多才起床。le上和结弦说了一声,送餐机器人便和结弦一起到了房里。 “我吃过啦,但想来陪陪你。” 阳光下的羽生结弦,一只手上捧着一个冰墩墩盒子,另一只手则捧着自己的金墩墩。活像个来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哇,金墩墩!”许闻音马上就被它吸引了,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圈金边。金墩墩的周围是一圈p包裹的棉花,并不是真的金属。它象征着运动员获得的奖牌,是不对外出售的。 “礼仪小姐不是天天捧着金墩墩吗,还这么稀奇?” “用托盘捧着,不敢玩啊。每个都是有编号的,弄坏了就没得发了,那一个项目的运动员不得哭鼻子。” 放她在一边玩,结弦在旁边拆箱子:“听说志愿者都有发冰墩墩,但我想再送一个羽生结弦专属的。” “那你不是凌晨5点就起床去纪念品店排队了?听说那边这两天人可多了。”许闻音从床上爬过来,歪着头看他,“黑眼圈这么重,你不会没睡吧?” “买完回来睡了一会。不要担心我,我现在比完了没事干。你昨天睡得好吗?” “多亏你的睡衣。到底是什么香水?”说起来半夜问人家要睡衣催眠这件事,许闻音还有点脸红。 他从许闻音床上捞起自己的睡衣,裹在新拆冰墩墩的身上,细心整理好。摸到衣角的han z边,是一个小音符。 倒是很应景,他想着。许闻音抱着冰墩墩睡觉,冰墩墩的外套上,自己的名字伴着一个小音符。 “配方保密,每天给你换就是了。”羽生结弦才不会把香水给她呢。 “冰墩墩裹上了小被子,哈哈。”许闻音放下金墩墩,r了一下他手上的冰墩墩,“话说如果你在这,我脱口罩吃饭,你上报的时候就得把我列为密接了哦。会不会有麻烦?” “昨天就列了。”羽生结弦自然地坐在她旁边,帮她拆盒饭,“昨天也一起吃了夜宵啊,而且在负责人那边都说过了。对了,他们今天都签了保密协议,拿了一笔
钱。如果有人威胁你,回来告诉我。” 听结弦不介意,许闻音也不矫情了。她夹了一筷子豆角,漫不经心地问:“多少钱?” “一万。” “啥,多少?” “一万,r” “哇,这个保密协议我也想签!”当志愿者属于义务劳动,许闻音现在还蛮缺钱的。 “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亿万富翁吧?”羽生结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如果当我的妻子呢,以后都不用工作,一辈子养尊处优,是最基本的。” 许闻音想了想:“虽然诱惑力很大,但还是更希望和你平等相处啊。千金难换真朋友……好了,别提你的钱了,我的内心现在备受煎熬。” “怎么,你缺钱?话说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呢。”虽然资料里查到过,羽生结弦还是假装自己不清楚地问了出来。他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掩饰地吃起了黄桃罐头。 “你吃吧,我再叫一个。”没想到他喜欢吃这个。许闻音在手机上操作着,边吃饭边跟结弦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毕业后,许闻音进入了国剧院当编导。她一毕业就赶上寒冬,进剧院已经是特批录取了。之后整个剧院都被关停,她也只能一直做线上项目。 离开大学校园,她和室友合租了小两居公寓。去年,室友终于受不住跑路回家了,她一个人的工资也就够小两居的租金的,但现在的情况,没法换房子啊!后来,托国剧院的福,她硬是在全员大学生的志愿者团队里混进来学礼仪,顺便混口饭吃。 “我是想在这里继续发展的,老家的娱产业更不发达。”许闻音边吃边说,“只能努力给自己找活干吧。” “那要不受聘当我的翻译官?”羽生结弦突然想起,“我收到了两万多封粉丝来信,但其中有一些是中的,需要翻译。我可以付你一些薪水。” “我可以和你一起看粉丝来信,但不用薪水啦。”许闻音知道他就是想找借口帮自己。 不过她也很想和结弦一起相处,看信的话再好不过了:“酬劳的话,就用睡衣香薰代付吧!” 吃完饭,许闻音要去进行每日的礼仪培训,羽生结弦则补完觉就去冰场滑了两圈。两人聚在一起看信,已经是晚饭之后了。 翻译软件很方便,大部分粉丝还是努力写的日语信。少部分中信,一些是中日交杂,中作为日的补充;一些是年纪太小的孩子写的信,笔画稚嫩;一些则是爱慕明显的信,明显寄到就算,并没有期待对方看懂。 对于大部分的中来信,许闻音会念给结弦听。小部分太过私密的,她选择尊重写信者,让结弦自己用手机拍照翻译来看。 “日语的,日语的,中的。啊,这是一封充满爱意的信。”许闻音抽出那张粉红色的信纸,“你自己看吧?” 羽生结弦接过来,直接念了出来:“亲爱的羽生桑……” “你明明自己会中。”许闻音听他磕磕巴巴念了两段,深切觉得自己是被叫过来帮忙拆信的。 “……好像很奇怪就会了。”羽生结弦在心里默默归因于“失去的记忆”。 “就像我突然会了日语一样,北奥的风水好。”许闻音摇摇头,拆了另一封信。这封是挂号信,信封里附了平安符。 “你的粉丝都好爱你,担心你的a,给你送来了许许多多的运气呢。” 他们还在拆结弦刚到北奥时的信。就算有重重阻隔,依旧许多人寄信给他,为他的a祈祷。 害怕自己回信会导致更多人寄信、自己又回不过来,羽生结弦已经很久没有回信了。但粉丝们还是会把自己的心情,受到的鼓舞,对他的祝福都写在信里,一点点寄过来。 “这封信写的是……过去十年,受到了你很多鼓舞。但是羽生桑你的身体还能支撑吗?辛苦你了!无论如何,感恩现役。”许闻音合上信纸,“……羽生桑有打算退役吗?” 像被击中了一般,羽生结弦怔怔转头看她。周围所有人都对他讳莫如深的两个字“退役”,在她嘴里却是轻松而笃定地说了出来。 更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冒犯。 ……也许因为她是不同的。就那个未完成的t来看,她在失去“记忆”之前,应该是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人吧? 在梦里,系统跟他说,还需要一个a级赛金牌就可以赎回记忆。 但他当时考虑到所有情况,给出的答案是:自己已经不能继续比赛了。 从家人到教练到粉丝到全国、全世界的观众,都在希望他再创辉煌。他肩上的压力太大了。 之前年少无知放话说要挑战a,背负着所有人的期盼,他拼
了命,拿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去挑战规则……还好取得了三连冠。 但三连冠之后,真的再无退路。他将如何面对英雄落幕,辉煌远去? 以花滑作为目标,生活了二十八年,骤然失去了这个目标…… 他的人生又要怎样过下去呢? “……作为我的粉丝之一,你是怎么想的呢?”羽生结弦轻声问道,“希望我继续现役吗。” 他看起来像个丢失了所有糖果的孩子。 许闻音温和地看着他:“你不介意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的话,我就说说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