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商量的话才过了没两天,方刚便迫不系带的趁休息日拉着安宁拎着酒和猪头肉回了岳父家,美其名曰是抽空来看二老实际上只有他们夫妻才知道这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会儿时间尚早,安宁的父亲安定邦还没下班,和往常一样方刚便直接拿了菜去了厨房,自从和安宁结婚,方刚就成为了一个家庭妇男,除了要上班以外,家里的大小事务包括洗衣做饭都是他来,这也是当初在和安宁处对象的时候两人说好的。
客厅里,黑白电视机内中央一台正在放着1集电视剧《平凡的世界》,这个时候的黑白电视机在桦北镇依旧还算是个稀罕玩意儿,一台几百块,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几个月的薪水,所以一般只有一些家境不错的人家才会舍得掏出这个钱来买,差一点的也只能是去别人家蹭电视的份儿了。
安宁母女俩边嗑瓜子边看着,不同于母亲顾寒看的专注,安宁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将瓜子皮咬在牙齿中间扭了一圈,安宁想了想扔下瓜子皮开口问:“妈,我爸今天能回来吗?”
“他敢不回来么?咋了找你爸有事儿?”
安宁的母亲顾寒是橡胶厂的会计员,精明又善于算计,可偏偏又是个多疑的泼妇,因为安定邦和女人说话的事儿她没少去这些女人家闹过,然而安定邦又没办法离婚,只要一提出来顾寒就肯定以自杀威胁,也因此到现在为止安定邦也不再提离婚的事儿了,可这家他也是不愿意回来了。
“嗯,这不方刚那个大嫂吗?我想给她调个工作问问我爸看能不能给她转正。”
一听这话,顾寒立刻转了过来:“这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方刚的?”
“当然是方刚的,我哪有那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儿,吃饱了撑的啊我!”把瓜子皮吐到一边,安宁索性将手上的其它瓜子都扔回了盘子里然后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方刚让的?”顾寒把手上的瓜子扔回盘子,侧过身一本正经的问:“宁宁,不会……方刚是对那个农村女人有什么想法吧?”
“不能吧……就那个女人,土拉吧唧的,又不会穿长得又没我好看方刚能看上她?”
“这可保不齐,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再好的男人碰到那主动的女人也都很难把持的住,这点你妈我可是过来人,有经验呢!”
“就盯我爸哨的那点经验?”
“臭丫头,说什么呢!你妈我这是未雨绸缪,省的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反正不管怎么说,听我的就对了,盯着点儿她俩别到时候人家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说去!”
“哎呀知道知道了!”
安宁有些不耐烦的回着,可这心里却也在打着鼓,方刚最近似乎对那个农村女人特别上心,尤其方强死后他竟然都敢动手打人了,难道说他真的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人生来似乎就是这样的,无论在面对至亲还是朋友亦或者是个陌生人,当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摆在眼前时,人的心里总会产生一种虚构的因果关系,而这种关系就如一粒被强制塞进心里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的发展然后越长越大。或许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会有一种合理的解释去将它掐断,也或许就算这种解释有了但人的执念却让它依旧破笋而出直至爆发!
6点多近点安定邦才算回了家,而这时候桌上的饭菜也已经热了好几次,对于这种情况这一家人其实早已经习惯了,因为顾寒多次的无理取闹安定邦早就已经不在家吃饭,通常他都是在厂食堂吃完以后才回来,相信如果不是没有地方去又怕丢人,他应该是连这个家门都不想踏入的。
“今天你们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儿么?”
将公包挂到衣帽钩上,安定邦边换拖鞋边问着,也难怪他会这么说,安宁自从结婚以来回家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除非有事或者过节,否则一般很少回家。
“爸,没事儿我们就不能回来了啊!我这不也是想你们了么?是不是啊妈?”
“就是,女儿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给个好脸就算了,还数落她,在外面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对你那些‘妈’啊!”
“你这说的什么是什么话!亏你还是个知识分子,说出这些话也不嫌害臊!”
“我有什么害臊,你敢做我还不敢说啊……”
“行了!你俩能不吵了吗?一回来就看你俩吵架,还怪我不愿意回来,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