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赫铭,钟小少爷兴高采烈地开口:“哎哎,我才来,你们去哪啊。” 何潮声神色有些不耐烦,还是严微巧在一旁好心说;“我们去拜访王老师,好久没去看了。” 钟赫铭满脸的诧异,嗖了嗖脖子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就不跟着你们了,那个老古板见到我就不高兴,我不去讨这个不痛快。” 话音刚落,何潮声留下一句:“都是你自找的”就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起严微巧的细手,包裹又握紧掌心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就走了。 只留下钟赫铭一个人在巷子里哀怨道:“切,订婚了了不起啊,不管不管,我去找郑家那个丑丫头。” 刚往回踏出几步愣在原地愤愤地跺跺脚:“啊不对啊,我就是来问严微巧最近有知道郑晓佩去哪来?去找她好几次都不在家,哎呀,这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 等到了两人走出巷子,来到大街,相握的手都没松。 严微巧上次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从花海回到家,街道周围建筑马路都没仔细注意。 坐上黄包车,看着身边周围建筑一步步往后退,街角的小摊,梅花糕的香甜,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何潮声也注意到她的细微情感变化,把她的手握紧了几分,手心的温热,轻声关心地问道:“微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 严微巧也说不上来这个感觉,怕他担心赶紧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只是太久没出来逛了而已。 何潮声听后揽过她的肩,到自己的怀抱中,温声说:“我怕你病刚刚好,外面寒气太厉害,是我没考虑周全,本该早些日子就带你出来解解闷。” 严微巧自觉地往他那靠着,缩在他怀里,被他照顾的像小孩一样。 又听他说:“稍微眯一会,到了叫醒你。” 轮子穿梭在街巷,戈戈地碾过石子,尘沙在后头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黄包车夫停下车子,擦了擦头顶的汗,恭敬地说:“何先生,到了。” 严微巧也是不久才醒,何潮声颔首温和回道:“好,赖师傅辛苦了”刚要掏出钱来递给车夫。 却没想到车夫反应激烈,连忙摆着手不肯收下这笔钱,边感激地说着:“使不得使不得,先生,这钱我收不得,你帮我家的恩情,我们全家都无以回报,怎么还有脸收下您的钱,您需要帮忙就尽管喊我,我老赖绝对干。” 拉扯一番,何潮声硬声硬气地强把钱塞给了他,让他好好干,一大家人还等着他养呢。 还是在一旁的严微巧将钱亲手递给他开口劝导着:“赖师傅您收下吧,不然我俩都过意不去。” 老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却又说不出,想着今早刚出门小女儿因为没吃饱在炕上呃呃啊啊地哭,才刚学会走路的大儿子总是天真无邪地问他:“爹,肉是什么味道,什么时候过年啊,到过年能吃肉了。” 接过严微巧递来的钱,在两人下车走后,他眼泪在眼眶打转,掩饰一般用满是补丁口粗糙的袖子擦了擦。 待他们走后,朝着他们的方向尊敬认真地举了个躬,泪水在这个时代是最不值钱的,几滴泪滴落下来,马上就被尘土掩埋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到了后,他才站起身来,他不能倒下,他只能一直干一直干,像沙漠中的萌发的嫩芽,以为只要他拼命往下扎根终有一天他能接触到水源。 却不知道他只是沙漠中任何的一粒沙土,无论他有多努力跟着风的方向走,水源绿洲都不会属于他。 严微然他们下车的地方其实还没到王老师,他们提前下车了,走了一段路。 路上何潮声也没解释,任怡然也没问,只是一路上俩个人闲聊着些日常。 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瓦房门前,木门上还贴着年旧失色的春联,苍劲雄厚的字体。 严微巧对这个王老师没什么印象,就知道他是何潮声很敬佩的一个老先生。 。 何潮声先走上前敲了敲房门,屋内似乎很热闹,敲了后马上就有年轻的声音呼喊着:“来了来了。” 把开门来,先探出一个面容清秀的有些瘦弱青年,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应该也就16的样子。 他喜出望外地见到何潮声,一双灵动的小鹿眼瞬间发亮了,整个人都焕发容光了,他连忙迎他们进门来。 何潮声微微颔首然后拉起她的手,进门后就是院子,院子也很热闹,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其中就有她眼熟的郑晓佩。 这是严微巧没想到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他们一进来瞬间就成了大家的焦点。 自始至
终何潮声都没松开严微巧的手,拉着她涌入了中心,面对大家一脸好奇和逗趣他大方地向大家介绍着:“给位,这是我的妻子,严微巧,老师呢?” 严微巧乖巧地一一向大家打招呼说:”各位先生,大家好,我是严微巧。” 一个粗壮黝黑的叔伯最先亲切地开口:“好小子别着急,师傅老人家在午睡呢?弟妹好,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娶了你这么一个妙人。” 马上旁边另一个戴着古朴黑框圆形眼镜小眼睛的圆脸的青年正笑着用一口流畅的徐州话说:“腮帮子,老徐头,瞧你说的,再怎么说两人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本来眼睛就不大,再加上这么一笑只剩下眯眯眼,胖胖的手指边笑边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更有些滑稽的可爱在里面。 经大家这么一说笑,大家都很好相处,也都没架子,严微巧也就跟着放松了跟着大家聊得偶尔插上几句。 就在大家聊得正开心时,严微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同样是在这个院子里,大家四处逃窜,木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有一双温热的手一直拉着自己不停的跑。 但画面就一瞬间闪过,可又真实让严微巧以为那只是自己夜里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罢了,看着满院温馨热闹的场景。 严微巧安慰自己只是幻想,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传来稳重的拐杖敲地声伴悄然无息的脚步声 ,任怡然对拐杖声特别敏感,因为从她记事起家中就时常有拐杖声,她奶奶离不开拐杖。 所以也是她最先注意到背后有人来了,没等她回头看看是谁? 就先听见身后老者中气十足的嗓门喊着:“轧闹猛,这么热闹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