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怎么出名的赵家二姑娘,却因在马场中把沈家嫡女吓得摔落下马的事情,让前来狩猎场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赵家二姑娘是如何的凶悍。
也传入了容安帝的耳中。
赵闰对于赵晚楼的事迹进入被容安帝知晓喜闻乐见,毕竟他的打算就是让赵晚楼进宫。
如果容安帝看上了赵晚楼,那就再好不过。
果然,在夜色降临之时,容安帝会见朝臣的时候,问起了这件事。
诺大的空地上犹如小型宴会般,火把随着微风拂过摇曳得更加厉害。
山中夜晚凉意深深,容安帝心情似乎很不错,饶有兴致地看向赵闰:“没想到赵家也能出一个凶悍的姑娘,原本以为赵家的姑娘都温柔似水。”
一旁的宁妃眉梢淡淡,好似并没有听出容安帝语气中的兴致一般。
她说道:“赵二姑娘的确温温柔柔,皇上要不要见一见?”
容安帝那愉悦的心情随着宁妃的出声淡去了不少,他不过只是起了几丝兴趣罢了,他笑着侧头看着宁妃,说道:“说来,爱妃与二姑娘还是一同回的京,真是缘分。”
“是啊。”宁妃笑了笑,视线扫过神色依旧的赵闰,继续说道:“是挺有缘分的,妾身一看到赵二姑娘那张脸,妾身就不由地想起了当年从西凉而来的郡主,虽是比妾身年长,但当年也走得极近,到底是晋宁郡主红颜薄命,死在了赵家,留下赵二姑娘孤苦伶仃,就算是落入菱江之中,赵家也无人问津,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妾身看呐,那些百年氏族更是冷漠无情。”
宁妃看着赵闰的脸上有了变化,便收敛了许多:“皇上可要好好与首辅大人说说,那二姑娘虽说只是首辅大人的侄女,可到底是赵家的血脉,可莫要因着晋宁郡主的关系,就被赵家当成棋子成为傀儡过一生。”
宁妃话里话外都看透了赵闰的心思。
当年西凉晋宁郡主被停留在帝都的事情虽轰动一时,但后来随着晋宁郡主被先帝指婚到赵家,也就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后来晋宁郡主在赵家诞下一女便撒手人寰,更加没有在帝都掀起什么水浪。
如今重新被宁妃提起,在座的许多老臣都不由得唏嘘,当年晋宁郡主嫁进赵家那完全是因为先帝的乱点鸳鸯,怕是赵家唯一的污点就是,赵循娶了异族女子。
在东越,无人与异族人结亲,也没人能接受,这也是赵老夫人不喜赵晚楼的原因,甚至是厌恶。
当年晋宁郡主进入赵家也是闹得赵家一团糟。
很多事情都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赵闰这些年极力的想要抹去晋宁郡主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也很少有人提起。
谁知,今夜宁妃会当着这么多朝臣家眷的面重新提起晋宁郡主的事情。
赵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宁妃的这些话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娘娘说笑了,晚楼是赵家的子嗣,定然不会成为傀儡,不光晚楼,赵家的每一个女儿都不会成为赵家的棋子。”赵闰心里有了一股火,如果他不顺着宁妃的话来说,难道要让别人认为他把赵晚楼送进宫是因为赵晚楼的体内流着晋宁郡主一半的血液?
赵家家风严谨,赵闰为人清廉,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浸淫朝堂之上的赵闰当然不会因着这件事就磨灭了赵家这百年来营造的名声。
“果然是首辅大人,眼界就是不一样。”宁妃慢条斯理地说着,笑了笑:“晚楼如今及笄了吧,也该是寻个夫家了,皇上,你看看这在场的哪一位才俊配得上赵家的嫡女?”
突然而来的点鸳鸯让众人都是一愣。
赵闰面色微变,倒是不知宁妃这么的碍眼!
赵苏彧唇角的笑意随着宁妃的最后那句话给彻底消失,他说道:“宁妃娘娘,怕你是不知道,家中二婶几月前在云阳不幸离世,晚楼现还在守孝中,若这个时候谈论婚配之事,不好。”
宁妃红唇上的笑意渐渐收拢,有些骇人的眸光朝着赵苏彧盯了一眼,说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那看来今日不能给二姑娘相夫婿了。”
坐在容安帝右侧的贤妃却是与怀王对视一眼,怀王神色微变,贤妃会意,然后垂眸,幸亏宁妃先开了口,不然她还不知赵家二夫人逝世了。
都知道容安帝最是看重孝道的人,既然在守孝,还那般不识趣的给守孝的人牵红线,那……
果然,容安帝的神色微变,沉声说道:“宁妃,你累了,去休息吧。”
贤妃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她还以为宁妃在皇帝的心中有多重要呢。
这也不过如此。
宁妃面色不改地起身,朝着容安帝福了福身,说道:“妾身告退。”
任身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宁妃也达到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赵家一时半会不会送人进宫了。
——
沈家的营帐外,一抹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走到其中一个营帐前。
那纤细的身影发现发现并没有人守着营帐,便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话后,走进营帐中。
从马场中回到营帐中,沈灼就有些发低烧,沈泽说是受了惊吓,好好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但一向警觉的沈灼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瞬间从软塌上惊坐起。
在看到已经站在营帐中央的白衣少女时,沈灼震惊的看着那少女。
赵晚楼浅浅一笑,直言:“沈姑娘,我没有得罪你吧。”
沈灼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谁让你针对我的?”赵晚楼双眸倏然一眯,扬出的笑意煞是好看:“照着沈姑娘的爽快,应该想不到单单针对我来替消沈家的怒气才对。”
沈灼神情微变,她冷笑一声:“怎么,你在怀疑什么?”
赵晚楼朝着沈灼走去,慢条斯理的说着:“你觉得我在怀疑什么?那就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