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晚,小林就等来了他预定的船,
结果,看到实物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崩溃了,把刚下船的阿杜直接抓过来咆哮道:
卧槽,你他娘玩我呐,这叫船,这分明就是他娘的小艇吧,你就用这破玩意儿横穿大西洋和印度洋?你确定这破玩意儿不会在半路上翻船?!”
阿杜嘿嘿赔笑道。
“唉,老哥,你管他什么东西呐,能坐不就行了,这又不是去度假。”
嗯,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于是小林挂电话给铁老板:
“唉,老板,我订好的船到了。”
“到了啊,那你就上去呗。”铁老板的声音含混,有种宿醉未醒的感觉。
“哦……..唉,等等,为什么是我上去啊!”小林一下跳起来。
“因为今天不刚好是你的假期吗,你就直接回老家休假去吧,一共二十八天,记住别迟到啊,里程费自己报销。”
“什么,我竟然有假期?”
“别忘了,你可是正式工,一周一天少不了你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债,现在都给你兑出来。”
铁老板嘿嘿地笑了笑,说着就挂了电话。
小林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完了,他奶奶的被玩了”!
看着眼前这条六百吨还不到的小破船,还有那猪圈一样乱的客舱,小林有一种特别想死的感觉。
接下去几天,小林基本上都是在水深火热度中过的,大洋上风高浪急,这小破船根本没有任何稳性可言,几乎每一分钟都在颠簸摇摆,比当初坐潜艇的感觉要难受十倍,小林整天晕头转向,狂吐不停,差点连肠子都吐出来。
最后,军需官连自己是怎么回国,在祖国的哪块土地上的都忘了,阿杜似乎和他说了一大堆东西,可惜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想快点找个能坐的地方喘口气。
找了一家牌子挺大的咖啡厅,小林一口气狂灌了三杯美式黑咖啡,这才算从晕晕乎乎中缓过来。
不过,这最遭的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获得了关于走私航线宝贵的“切口”暗语,虽然每个帮派的暗语不同,但是阿杜很热心地教了他一套作为入门用的“客话”,虽然只是接触用语,还没法谈生意,但是至少不会被当成警探处理了。
小林的心情好了起来,他毕竟还是个挺容易忘记烦恼的人,翻开菜单就准备点些吃食,让他惊讶的是,也就一年多没在国内吃饭,这餐饮界的展又跨入了一个新阶段,菜单比餐馆都要长,最夸张的是,他竟然还见到了酸菜鱼和炒回锅肉,这简直太牛逼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林总觉得身边的气氛有点奇怪。
咖啡厅里人人都在喝咖啡,在欢乐的聊着天,在进行着商务谈判,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过来几秒钟,小林终于现了异常的所在:喝咖啡的人并没有真正在喝咖啡,聊天的情侣并没有真正在聊天,在谈判的西装男人并没有在谈判,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在往窗外看。
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走过来,大刺刺的一屁股坐在小林面前。
这家伙长相平常,穿着件半旧的皮夹克,腿上套着工装裤,气质沉闷,颓废,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品种,可是唯独他的眼睛不一般,锐利非常,就像鹰隼一样,让小林不禁想到铁老板,但是那又有明显的不同,铁老板的眼神是凶恶残暴,透着杀人的暴戾,可是这家伙的眼睛却很只是纯粹的锐利,似乎能戳穿一切伪装。
“应小林,1991年生,家中独子,父母均为机械厂工人,无任何政治背景,家庭成员均无党派成分。29年高考后,就读于杭财院,校内表现一般,无不良记录,亦无突出记录,但是却于两年后神秘失踪………应该说,大名鼎鼎的疯鼠军需官简历如此平淡,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那个男人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拿斜眼瞄着小林。
“你是……..安全局的人?”经过和陈茂与铁老板的接触,小林隐隐约约对这个隐藏在共和国光辉后的组织有了模糊的概念。
“是,安全局九处处长,冯云翼。”男人竟然大大方方报出了名号。
“呼,还是主官啊,那么请问你这样厉害的人找我这个无名小卒有什么事吗?”
“无名小卒?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单条信息在情报贩子中的价码已经飙破五百美金,你会不会觉得很骄傲,”冯云翼挑起嘴角,他的笑容让小林感受到明显的嘲讽,“本来我也不是针对你的,只是手下告诉我,在任务地点突然闯进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偷渡客,所以过来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你这家伙。”
“好吧,竟然能惊得安全局作战处长大驾,我这一趟也算是值了,”小林苦笑道,“那么,请问,现在是不是就要逮捕我呢?”
冯云翼却摇摇头。
“别误会,军需官先生,我不是警官,对你在海外杀了多少人,犯了多少罪并没有兴趣,只要你不危害中国的安全,你搞什么都不管我的事。”
这时,街道上的气氛突然压抑下来,小林注意到来往的车辆逐渐少去,就像被魔法变没了一眼。
“我只是想警告你一声,和铁老板那杂种混在一起,基本上就别想有善终了,为了你的后半生着想,你还是早点脱身比较好。我们安全局会帮助给清洗你档案上的一切记录,让你好好当一个普通人的。”冯云翼冷冷地说道。
“听起来有点像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