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东西天也黑了,乔盛夏和周淮瑾如愿吃了校外的那家排骨饭。
回来之后两个人顺路去图馆学习,乔盛夏要做题,周淮瑾则安安静静的看。
昨晚周淮瑾熬了个大夜,所以在安静的环境里看了两页之后就觉得倦意涌了上来,他合上,将头埋在臂弯里准备小憩一会儿。
乔盛夏做题做到一半抬头一看,就看见已经浅眠的周淮瑾。
周淮瑾埋头在胳膊里,一只手掌微微伸了出来自然的垂落在桌面上。周淮瑾的皮肤很白,和一向被叶半夏戏称为“牛奶皮肤”的乔盛夏相比也只是稍微逊色。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形状匀称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裸漏出来得手背上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乔盛夏原本是想向周淮瑾借两张卫生纸,平常两人出来的时候周淮瑾总是会随身准备一些。
但是看见周淮瑾已经睡着了,乔盛夏就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周淮瑾身边,准备不吵醒周淮瑾自己动手拿。
纸巾应该在他外套口袋里,乔盛夏深吸一口气,无声的伸出手轻轻触碰上他的口袋。
在手指探进去之前,乔盛夏还很谨慎的看了看周淮瑾的脸。见周淮瑾依然睡的安稳之后才定了定神,然后她才放心大胆的将手指伸进了周淮瑾的口袋里。
拿出纸巾后,乔盛夏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和纸巾一起被乔盛夏带出来的,是几张被整齐的折成小方块的纸。
其中一块纸因为衣服口袋的摩擦已经被微微张开了,从乔盛夏的视角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纸上画了一根圆滚滚的萝卜。
这个丑不拉几的萝卜正是出自乔盛夏之手。
乔盛夏还记得这几张纸被她当作废纸随手放进周淮瑾画的那几张简笔画里去了,本来她还以为周淮瑾已经夹着这几张废纸一起把画送给了那两个小姑娘了,没想到现在却又在周淮瑾的口袋里翻了出来这几张画。
所以说,周淮瑾是偷偷把这几张在乔盛夏看来是没用的废纸折好放起来了么?
这些连乔盛夏本人都会毫不犹豫舍弃掉的草稿,周淮瑾却小心翼翼地保存下来了。他或许留着也没什么真正的用处,这样做仅仅是下意识的,想将和乔盛夏有关系的东西都全部小心的收起来。
乔盛夏忽然觉得嘴巴干干的,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愣神了几秒之后,乔盛夏才慢吞吞的把纸原样折好,打算再放回原来的地方。
可是她刚把纸小心翼翼地放好准备回去的时候,周淮瑾却恰好悠悠转醒了。
也不知道是睡够了所以醒了过来还是因为乔盛夏的动作大了点不小心惊醒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乔盛夏以一种要走不走的刁钻姿势定格。
最后还是周淮瑾先开了口:“你这是想给我表演杂耍?”
声音带着一种刚睡醒之后特有的朦胧感,和平常的时候大不相同。
乔盛夏卡壳了一下,脑子似乎也跟着僵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醒了?呃,起来睡觉吧。”
周淮瑾:“……?”
周淮瑾面无表情的问:“怎么,我现在连睡觉都让你不满意了?”
乔盛夏理不直气也壮,蛮横不讲理的说:“是啊,我就是不像让你睡觉,我就是这么一个心地邪恶的漂亮女巫!”
周淮瑾习惯了乔盛夏的不着调,只是问:“找到卫生纸了么?”
这下轮到乔盛夏吃惊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卫生纸的?”
她刚刚好像没透露什么吧……?
周淮瑾嗤笑一声,带着一种刚刚睡醒之后的倦怠感,就连表情似乎都生动起来:“除了卫生纸,你过来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吗?下次不用担心影响我睡觉,直接叫醒我就可以。”
乔盛夏僵硬的“哦”了声,也没再说别的了。灰溜溜的回到位置之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乔盛夏擤完鼻涕之后还想继续做刚刚的题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做的还很顺畅的题目现在竟然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每当她告诉自己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那张纸就会不受控制的充盈她的大脑,然后牢牢占据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