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多将这些话听了进去。
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不吃药丸，她一直沉浸在激烈情绪里，触手就不会消失，就会被拉去强制治疗。一旦她丧失自我意识，哪怕为了那点奖励，她的直系亲属恐怕也是会高高兴兴签署同意的。
“……谢谢。”无论如何，这个‘老大’的确以最大的善意替她考虑了。
可惜，正如她妈妈所说，她这个人，“不识好歹”。
邵多说：“我刚刚想通了。”
阿杰满意地点头：“唔，唔，想通就好。”
“除了与你们合作，我没有其他途径接触异常，完成复仇。你们可以接受我成为行动队员吗？不要工资的临时工就行。”
阿杰表情一愣，忽然有些兴奋，但欲言又止：“啊，这个……”他支支吾吾望向陈拓。
陈拓回答：“局里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尝试，但实际操作过程中，绝大多数污染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和战斗技巧都很欠缺，针对污染者能力的训练又一直在试验阶段，不成体系。他们犹如幼童拿着手雷，很难说对哪方危害更大。”
“当然，也有行动队员被污染的。但精神污染值和接触异常的时间成正比，他们接触过太多异常，通常一经污染，很快就会精神沦陷。”
“近段时间，类似的提议又多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异常数量增多，的确人手短缺。”
“但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平民，不是把平民拉进来当挡箭牌。”陈拓语气坚定。
阿杰ha一嘴：“研究院倒是想的很，他们中间有个疯子提出了‘全面污染，全民皆兵’，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与他们合作。”
陈拓警告地瞪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邵多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看来，在是否吸纳污染者这件事上，体系内部、甚至六队内部都不是一条心啊。
阿杰一来，话就很多。与其说是阻止自己，倒不如说是在向自己介绍体系内的权力构成，暗示自己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样本总是不够用。
研究院和9局平行，彼此制约。
军队方面，她眼前最大就是陈拓，明显是个“保守派”。
就是说，她想要加入行动队，第一时间抗击异常，或许可以从研究院入手……是不是？
按照这个思路：“……那我可以，申请成为样本吗？”
陈拓猝不及防被烟呛了一口。
阿杰一言不发，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消失，代之以无比的严肃。
和一丝愧疚。
邵多在陈拓时断时续的咳嗽中接着说：“我是这样想的。不是白送去做样本啊，我要跟你们部队，或者是研究所，签个合同。”
阿杰重复：“合同。”
“嗯。在我复仇成功之前，要跟随部队一线战斗；若在此期间我完全精神沦陷，就自愿成为样本。”
“如果直到报仇成功为止，我的精神污染度都很好，就吃药回归社会。”
她征求二位意见：“可行性怎么样？”
陈拓脸色难看，满脸写着我不同意，你脑子有病。
倒是阿杰，沉吟片刻：“这是一份对赌合同。”
赌复仇完成，和精神污染度满值，谁先到来。
而且，从他们行动队的角度考虑，这份合同稳赚不赔。相信研究院也这么认为，并且会极力促成这项合作。
他看到的可行性，也在邵多眼中看到了决心。
但他同样看出了陈拓眼中的不赞同：“姐姐你胆子也是真大！”只能叹一声：“可惜老大不同意，你这申请递不上去。”
说着又摇摇头：“啧，可惜。三方合同一签，你能白得个编制呢。”
这下换邵多愣住：“啊？你们还有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