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重伤的身体,沈川虚弱不堪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道路两侧,都是残破不堪,低矮昏暗的简易房屋。
因为担心去医疗所,或者是走在大陆上会被隐刀会的人察觉,沈川选择顺着湖城最边缘的地带绕道而行。
虽说路途更远,但更安全,不然如果被隐刀会发现,以他现在的情况,即便遇到的不是觉醒者,他也必死无疑。
已经从黑夜走到了白天,沈川依旧还在路上,距离他所住的小区,尚且还有很远的距离。
湖城的边缘地带虽说名义上也属于湖城的范畴,但在所有人看来,这里已经不算是明的一部分,他们是旧世界最后存在的痕迹。
新世界,四大联邦,每个区的任何一座城市的边缘都有大量简易木板,生锈的铁板所堆砌的简陋住所。
这里生活着最为贫贱的存在。
他们是旧世界的遗民,也是新世界最贫贱卑微的存在。
这里生活着旧世界的统治者,血统最纯净的人类。
只是这份纯净对于新世界来说,却是最大的笑话。在新世界,有人将这里称呼为狗窝,也有人将这里称之为堕落之地。
生活在这里的人和城区的人已经完全脱轨。
衣衫褴褛,生活在狭窄的木箱中。每日能够吃到的,除了他们自己种植的少量作物,就只有蟑螂鼠蚁这些最为肮脏但是却生命力非常旺盛的动物。
他们的生活没有追求一说,没有舒适一说,更没有蜕变一说。
他们只想活下去,拼尽所有的力气活下去!
当然有人想过离开这里,去给自己来一针,获得强化者的力量,蜕变,新生,从此融入到新世界。
只是强化者对于觉醒者而言虽说卑微,但是依旧需要高昂的费用,不是谁都负担得起的。
因此除了少数的幸运儿,靠着机缘能够走出这里,大多数人还是只能卑微的在这肮脏之地苟延残喘。
他们也曾自我安慰,自我麻痹一样的说,只有他们才是血统最为纯洁的人类。
但看看他们那枯瘦的身体。
和一个生着翅膀的人站在一起,谁才是真正的人类,真的已经不好说了。
血统这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但究竟什么才是纯粹,却只有强者才能定义。
活下来,统治了世界,觉醒者和强化者就是蜕变后的人类。
至于说堕落之地的这群人。
不过是一群旧世界的残渣而已...
终有一日,他们最终将被淹没在这个世界的蜕变之中,成为真正蝼蚁和野兽。
沈川并不是贫民窟出身。
他的父母都是强化人,他出生在湖城的城区,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的少爷,但生活还算是舒适,知道父母去世之后,沈川才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和命运不公。
他从来都没有踏足过堕落之地,但他的妻子和林山,都出自堕落之地。
即便对他们再怎么关心,沈川对堕落之地依旧有一种本源的排斥,他讨厌这里的一切。
但是现在,只有行走在这个自己最厌恶的地方,他才有机会活着回到家里。此时他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这是什么地方,他只想回家。
今天的天气非常阴沉,从早上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一直下个不停,像是落汤鸡一样,艰难的行走在贫民窟的边缘。
无数麻木的人坐在远处,要么休息,要么盯着身边的虫鼠。
也有无数好奇的眼睛注意着沈川,看着沈川缓慢的步伐,带着好奇之意,不过在身边大人的叮嘱下,并没有靠近沈川。
就这样一步步缓慢前行。
小雨变成了大雨,大雨变成了暴雨。
那些瘦如枯柴的人和沈川一样成了落汤鸡,毕竟这些简易的木板并不是全部都能遮风挡雨。
而在大雨中,每当沈川的气息已经微弱不堪,几乎到了垂死的边缘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乌鸦的叫声响起。
也不知道这个叫声有怎么样的魔力,听到这声音的沈川都可以重新复苏一样的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暴雨并没有持续多久,终于雨过天晴。到了傍晚,沈川终于走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附近。
“琴...”
迷迷糊糊中,沈川看到了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形,终于是支撑不足,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