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润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时候蔺松勿已经被带着离开了,只有杭宇风还在原地等他。 “颜部长,真是不好意思。”他说,“刚刚服务生泼了蔺总一身红酒,就让人带他到楼下换衣服去了。” “蔺总去楼下了?” “嗯,没事,楼下准备有干净衣服,一会儿也就该回来了。” “杭总周全。”颜润客气一句,心下却没由来的渗进丝缕缕的慌悸。 “颜部长不用担心,”又大概这心慌有了几分明显,叫杭宇风窥见,“来,喝杯酒吧,压压惊。” 他的措辞漏洞百出,可是颜润没道理反驳,也清楚拒绝不掉。 接过杭宇风递过来的玻璃杯,酒液擦着玻璃好像氤氲着什么诉说,他没仔细听过,举起准备意思下一口。 “颜部长。”但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是沈宵。 “刚刚刘副部长打电话到我这,说有点急事得您亲自回去处理。好像是谁家的单子出了问题,恐怕没办法在这边久留了。” 他一走近,还没站定就开始跟颜润说着。而后大概是注意到了颜润手上的酒杯,背对着杭宇风朝着颜润递了一个眼神就将酒杯接到了自己手上,复转过身面向杭宇风,昂起脖子就替颜润喝下了半杯。 “杭总,实在是颜部长有耽误不得的急事。”他举杯示意,酒液明显浸润过杯沿唇畔,“这酒我替颜部长喝了,一样都是欣唐对溯风的敬重,相信杭总也能够理解。” 上来就是一个高帽扣到杭宇风头顶,让对面一时很难下这个台。 “沈宵。”杭宇风微微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却没落下过。这一刻他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锚定猎物,“你差一点要进的是溯风,在欣唐资历了了,恐怕还代表不了欣唐。” 他言语和煦,只像个前辈。 “杭总客气,欣唐受下了。”这是颜润。 大概谁都看出来杭宇风话里的不可辩驳,和这件事的死局。颜润绕过沈宵的遮蔽,拿走他手上那杯喝过一半的红酒也抿了一口;不多,但明显喝了。 “哈,还是颜部长大气。既然欣唐还有事,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杭宇风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点点头应了沈宵之前说的话,“不过你们都喝了点酒,而且蔺总也还在楼下。” “这样吧,我先让人带你们到楼下休息。等蔺总弄好了,再派司机把你们一起送回去。” 他状似思考过,说出了这条方案。 “客气了杭总,我带了司机过来,欣唐的事情又实在急手,还是我们先回吧。”沈宵却没有接下,“至于蔺总,相信溯风会照顾好他。” “这可不一定。” 谁知道杭宇风一点也不顺着寻常套路来,“今天酒会到场这么多人,我不可能每一个都关照到那么周全。所以如果你们提前走的话,毕竟我也有别的事要忙,也没法保证蔺总会发生什么呢。” 他话说的在理,可在场两人,不约都听出了硬生生的威胁。 “那就麻烦杭总了。” 无法,颜润只能开口,顺着杭宇风前句给出的方法意思。 “不客气,”杭宇风摇摇头,为他们重又招来了一位服务生引路,“颜部长好好休息。” 楼下 沈宵跟颜润一前一后被服务生领着,穿过长长的走道,在一扇扇门前七拐八绕。颜润注意到随着良久的走动,又或者说从下酒会那层楼的电梯开始,沈宵就看着有点不对劲了。 他的脚步都开始虚浮,不时会抬手掐自己的太阳穴。 “没事吧?”颜润凑上前,低声问他。 而他借机攀附到了颜润的胳膊上,接着搀扶做掩饰,靠近郁礼的耳边同样是压低着嗓子说道:“我刚在楼下看到了媒体,很多家,依杭宇风的性格肯定不是什么干净事。” 除却故意的呷低,他的声音好像本身就开始变得嘶哑了。 “等会儿他会把我们带到蔺松勿的房间,杭宇风的酒里有药,蔺松勿一定也喝了。现在你应该是,是唯一还能保持一会体力的了,我西服右边口袋里有两张新的房卡。”但他的话并没有停,甚至没给颜润多问一嘴的机会。 但他的体力包括神智都已经明显不支了,还能说出口的话也开始变得断续,“到时候我应该还能帮你,把把蔺松勿扶去其中一间。然后你就,你就赶紧去另一间,你,务必不能和蔺松勿待在一间。” 他几经喘喘,终得词措完整。 “你知道有药你还敢喝半杯?!”颜润听的心惊,压着气音斥责他。 <
> “我不知道呃,有药,我以为,我多喝点,他他应该就不会再,再让你喝。”他开始控制不住的靠向颜润肩头,“早知道我就全喝掉了,他肯定没准备,第三杯。” “你别说了,保存体力。” 颜润心底泛涩,也拿他没办法,瞥过头不再听他的声声揪心。 经贸虽然很大,但毕竟也就这一层楼,房间很快就到了。服务生刷了房卡请他们进去,随后就帮他们带上门离开了。 而这间套卧的大床上,蔺松勿果然正躺在那里,衣衫半开。 “他的药可能比我严重,杭杭宇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派人来,快把他扶起来,走。” 沈宵的脸已经完全烧红了,他靠在墙上,一手撑着墙皮一手撑着自己的大腿,躬着背勉强维持着站立。在颜润看不到的角落,他又伸手在大腿狠狠揪了两把。 “他这不是药,应该是被打晕的。”然颜润扶着蔺松勿下地的时候,看见了他后颈的红紫,像挨了什么一棍子。 沈宵绕过大床过来一起扶他,刚扶到就急着踉踉跄跄往外走,“肯定有药,醒了就,麻烦了,快走吧。” 再等到他们架着蔺松勿到另一间套卧的时候,刚把蔺松勿放上床,沈宵就摊倒在了一边。他抓着被面试图坐起,最后又再一次无力倒下。 颜润靠在床头柜边,突然一阵热流,小腿麻麻的,贴着柜子身体开始也想就此坐下。 “走。” 沈宵大概猜到了他的情况。听见柜子在地板挪动的吱呀声,没有抬头,仅指尖微微抽动,挤着最后的力气喊出了一个字来。 伸手撑着柜子借力,颜润一路扶着墙面走到了门口。他开门出去,也没再跟沈宵说话,因为他也知道没时间了。 他甚至没法带走沈宵,否则一定会是三个人一起困在这。 攀着长廊的墙壁抬头去看门牌,他担心于会被杭宇风的人看见,胸腔里跳动的激烈。又或许是因为药物,总之那声音吵得他大脑一阵发昏,手脚也不太听使唤,只能听的见了一阵又一阵的咚——咚——咚——! 还有,还有一丛又一丛的热流,让躯干发麻发痒,让眼前遍布幻想,让灵魂渴求欲望。 勉强带上大门,瘫倒进房间大床的时候,他蜷曲着并紧大腿,又死死抱住自己的膝头。他想回去再把门反锁上,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还能够继续支撑他爬起来了。 雪白的被面从他坠落的那一处旋起许多条褶皱,这些褶皱有的从他的四肢延申,有的从他的脊背后撤,一起把他包围进了大块大块的沉沦。他感到难奈的更紧了紧腿根,并着腿肉摩擦,于是这褶皱就从那腿心处又多蔓延出了几根 这一切,都是他甚烧甚烈的欲。 池全 郁礼接到沈宵电话的时候,白年齐已经从新诚拿来了药。有口服的,也有一针镇定剂。 她开封了口服的,也没倒水,直接咀嚼着吞下了。白年齐正蹲在哑铃凳前面,原本是在跟郁礼一起等药物起效,再决定要不要补那针镇定剂。 “二姐。”电话接通的时候也是白年齐拿着开的免提,对面的声音却好像比郁礼虚弱多了。 “什么事?” “颜润在,经贸大楼12。” “怎么回事?”郁礼原本的淡然开始因为他的后话瓦解,从白年齐手上一把拿过手机,对着听筒追问。 “快来,再晚可能就,就来不及了。” 然沈宵并没能回答她,只在这最后一句说结束的时候挂断了电话,隐约还有另一个男人翻身压到他发出的一声闷哼。 “郁总,您的身体还没恢复,我先过去吧!”白年齐的声音被她甩在了身后,因为她挂断电话,揣着那支镇定剂就跑出了健身房。 “你马上去联系谷映,让他再准备一间隔离病房,要快。” 留给白年齐的就只有这样一句回声。 郁礼一路冲下池全大楼,到地下车就近开了一辆出去,在泊油路上压着限速的界追赶。经贸大楼,她甚至不知道颜润今天要出门,因为是溯风时代的邀请,还是跟蔺松勿一起,颜润没敢告诉她。 他怕郁礼会忍不住去直接对杭宇风施压,也怕郁礼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