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海欣然接受了女儿这桩婚事,但愁绪却一点都没少。
男方条件太好了,一出手就是500块钱的彩礼。乔长海担心闺女的陪嫁太少,会被婆家看不起的。
乔长海辗转反侧,愁的睡不着觉,天不亮就出门了。等到乔宝珠吃过了早饭,他才抱着一个黑色的小破布包回来。
“爸,这一大早上,你出去忙什么去了?”
看见养父回来,乔宝珠拎起暖瓶,往洗脸盆里倒了点热水。
乔长海撸起打着补丁的袖子,看着闺女调好了水温,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脸。
“倒也没走远,就是去附近几户邻居家问问,看谁家有闲置不用的布票,我都收回来了。”
原来养父天不亮就出门,是为了给她收布票去了。
乔宝珠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买什么东西都得要票。
城里面条件好的人家,最缺的就是布票。但是生活条件差的人家,有票没钱,留着没用,就会卖掉换钱。
她家住在棚户区,周围的邻居都是城里最穷的一群人。
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跟传家宝似的,大的传给小的穿,小的传给更小的穿。
有的人家更惨,全家只有一套像样的衣服,谁有事儿出门谁穿。
所以很多人家,会把布票换成钱,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包慧华从厨房端来一碗热汤面,然后笑眯眯的坐在饭桌旁,伸着脖子,一脸好奇的看着乔宝珠打开了那个小破布包。
别看破布包不显眼,里面却装了厚厚一叠崭新的票子。
乔宝珠瞪大眼睛,低声惊呼,“爸,你怎么收了这么多?”
乔长海端起碗喝了一口热汤,热乎的汤水进了胃里,四肢百骸都舒爽起来。
他不以为然的摆手,“不多,总共才六十四尺的布票,十二斤的棉花票。”
“那也不少钱呢,他们是按多少钱给你的?”
乔宝珠重生回来没多久,早就忘了这个时代的物价了。
乔长海并没有对女儿的迟钝感到意外,只是心里懊悔之前没有教会她学这些庶务。
“布票的话,外面都卖两毛钱一尺,熟人的话一般是一毛八。现在棉花的价格是一块零一分一斤,棉花票在八毛到一块之间。你以后跟熟人收棉花票,不要太抠门,给人家九毛钱。”
乔宝珠不由咂舌,光是手里这点票子,养父就花了23块钱了。
她在农场一个月的工资才32块钱,这些布票是她工资的一大半!
溺爱,养父对她也太溺爱了……
乔宝珠看着屋里,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被褥连连摇头:“不行,这也太多了。根本用不上那么多!”
“爸,我自己的衣服够穿,沈营长的衣服都是部队发。你换这么多布票,浪费了呀。”
“不如拿到黑市上高价卖掉,或者我回去给你们二老做两套棉衣棉裤。”
听见闺女心里惦记着他们老两口,乔长海一脸幸福的咧嘴大笑。
耐心地跟乔宝珠说着自己的想法。
“按照咱们这的风俗,男方那边结婚要准备布,条件差的3丈3或者是6丈6,条件好的就拿9丈9 的布,条件更好的就出三转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