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荀采的女儿阴氏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哭着来到了自己的伯父,也就是颍川郡守阴修的面前,非要阴修给自己做主。
这个从小就没了爹娘的孩子,虽然是一个女儿家,但是自幼聪慧不说,又是荀采的女儿,阴家一直觉得对她也颇为愧疚。
他们动不得荀家,但是阴修这个亲伯父对于自家的侄女那也是相当的宠溺。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征辟诸多颍川世家子弟的时候,将颇有名声的郭图放在了最后面,还只是一个计吏。
说句难听的,其他人都是主簿,或者主记掾,贼曹掾,就算是辈分小的荀攸因为不可与叔同职也是孝廉,被他送了出去。
到了郭家的郭图这里,计吏。
所以阴家,或者说阴修和郭家的仇怨还是挺大的,之前他将郭图放出去也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如今郭图失踪了不说,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阴修并不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人掺和,但就如同自己的这个侄女说的一般。
若非郭家从中为恶,她母亲又如何会受此大难,她又怎么会从小没爹没娘,大伯再好,那也不如自己的亲生父母。
借此机会,阴修也算是找到了理由,直接不顾郭家对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真相”,先将自己弟弟弟媳的仇报了再说。
而且郭家想要动刘封,就必然会牵动陈家的小太爷,陈太丘死了还没三年,这个时候对错都不能和陈家杠起来,他也怕被人戳脊梁骨。
此时郭家的众人那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郭援那小子马上就被举荐成功的孝廉都没有了。
阴修对郭家更是不断的责难,为何私自拿人,为何私设公堂等等,一度让郭家狼狈不堪。
而这个时候,那从阴家再次走出来的刘封却是告辞了荀采之氏,汇合了前去长社接人的田豫几人。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颍川了。
等到刘封等人真的离开颍川之后,荀家再次迎来了一位尊客,这一次是荀爽亲自出门迎接的。
“慈明兄。”来人看到荀爽之后先是躬身行礼,言语之中多时愧疚,“那小子来此又给慈明兄惹了不少麻烦,甚是抱歉。”
“幼安是一路跟在他的身后,看来对你那弟子颇为不放心啊。”
荀爽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拉住了管宁的手臂,似乎对他的拜访毫不意外。
“那小子可不是某家弟子,只不过在某家身边伺候了几年,叫了某家几声先生,某家想要帮他一帮还还情分罢了。”
看着管宁到现在仍然不松口的模样,荀爽也是轻笑一声,却不见怪,这家伙每每都是一副不管那小子的模样,每一次冲在最前面给他解决后患的也是他。
“为人师,却是要劳心劳力,你认识了那狡诈的小子,却是要受些苦楚的。”
荀爽的打趣却也只是换来了管宁的嗤笑罢了,之后管宁做客荀家,这一次所来之人可不仅仅是一个荀爽了。
这荀家诸多长辈尽数到此,管宁的身份地位,也当得这般待遇。
“那小子虽然爱惹祸,但是这等两败俱伤的计策他是想不出来的,听闻郭家的郭图从小工于心计善于口舌,这一次恐怕是那小子中计了。”
管宁没有废话,他在后面看了全部,刘封看上了郭图,但是很明显郭图非但没有看上刘封,还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若是今日他不来的话,荀家纵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些什么,但是后面等事情平静了,刘封的仇家一定会再多上一个。
这件事情看似是郭家和阴家之间的事情,荀家做的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家中之女再嫁这种事情并不罕见不说,这婚嫁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女子说了算的。
可是荀采死了,这件事情怎么说,荀家也脱不了干系,荀爽的年纪大了,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让他弄一个晚节不保,那荀家和刘封之间的仇,那就成了死结了。
刘封现在看不出来是因为这家伙性格虽然正常,但是心机算计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磨练出来的。
但是管宁却是看得清楚,郭图想要坑人,管宁却是不会同意。
今日他前来,就是将这件事情接过来的。
“他虽不是某家弟子,某家却是他的先生,这件事情某家会去说动阴家放手,郭家闭嘴,之后颍川不会再出现荀采的名字,而刘封,也从未来过颍川。”
“只是这样,不够。”
“最近中原混乱不堪,某家一直想要躲躲清静,这中原的事情也好,那寒门的事情也好,某家都不想管了。”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