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模糊的意识是在两人争吵中回笼的,他徐徐偏过头,看到的就是盛怀昭一脸凝重地望着树干。
“怀昭。”
盛怀昭顿了片刻,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云谏蹙着眉,浑身无力地靠在盛怀昭的肩膀上,虚弱道:“别靠太近,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盛怀昭眼眸微眯,先前他就觉得此事蹊跷,一只步入暮年的血月蛛为何会离开巢穴去袭击他们,看到这棵树,他才想明白。
不是他们误打误撞找到江菀珠,而是这颗吃人古木,主动将他们找来的。
果不其然,在江尘纤停止动作不久,绞紧江菀珠的根枝缓缓松落,失去意识的少女骤然跌落。
“菀珠”江尘纤大喜过望,飞扑着前去接人时,古木的枝干却骤然收拢,在下一个瞬间将他吞吃入内。
谢缙奕反应迅速,紧紧扣着江尘纤的手腕,却被古木一起吞并。
盛怀昭惊觉不妙,抱紧云谏后退时,却发现身后的出口早就被枝干封守隔断
这棵树当真要吞噬他们
即便是体内中毒,云谏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将紫曜剑插入脚下,以灵剑的结界为阵,挡住了古木缠伸过来的枝干。
而在做完这一切,云谏彻底昏迷,倒在了盛怀昭的怀里。
盛怀昭紧抱着他守在剑前:“云谏”
四下静谧,一丝光芒也无,唯有靠在身上的重量才让盛怀昭确信他还跟云谏在一起。
谢缙奕跟江家兄妹生死未卜,紫曜剑的结界也不知能撑多久,整个魔域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盛怀昭抱着云谏,莫名又想起刚穿入这本的那个晚上,他跟云谏呆在一起,似乎就没有一天是真正安乐的。
真不愧是命定宿敌,仿佛是这天注定他们两个不可同行。
分神之际,盛怀昭忽然察觉身侧的人呼吸逐渐沉重,他抬手握住云谏的手腕,却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系统:云谏这是毒发了。
舌尖微麻,盛怀昭抱紧云谏:怎么解。
系统翻了一遍设定,倏然沉默。
想到那只凶煞无比的庞然巨蛛,盛怀昭一颗心沉落谷底:快说。
系统:其,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血月蛛体内的毒,对普通修士虽然是致命的,但对魔修来说其实算,算大补。
毕竟大家都是魔,以毒攻毒嘛。
盛怀昭:那云谏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额,就,就是这个以毒攻毒,虽然听起来挺简单,但也有一点副作用。
盛怀昭:再拐弯抹角你可以永久断连。
系统:宿主,您听说过春那啥药吗
盛怀昭:
系统:咱就是说,解毒方法跟那个差不多,只要解得顺畅,云谏修为还能提升不少。
怀里的人似乎已然被毒素支配,本能地贴靠向体温比他低不少的盛怀昭。
盛怀昭还想问,却发现识海的系统非常自觉,自己屏蔽下线了。
静谧的黑暗里,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仿佛从胸口涌到了嗓子眼,而在将要跃出时,却又被云谏贴附而来,发烫的唇压了回去。
就那一点热源,却激荡起无边的颤抖。
盛怀昭却出奇地安静下来,黑暗中的双眼愈发讳莫如深。
滚烫的呼吸洒落在颈肩,云谏身上那点清冷的淡香缓缓地顺着那潮热渗了下去,连他也惹上了病态的热感。
吞咽的时候,舌头紧张地抵在齿间,舌尖漾开的阵阵刺痛再一次唤醒了那个吻。
若云谏在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做,他早就死了。
盛怀昭的手轻落在云谏的腰上,似下定了某种决心,顺着往下。
而刚触及他腰间的系带,另一只滚烫的手心扣住了他的手腕。
随后,盛怀昭对上了一双瞳。
若现下有光,他定能看到瞳孔中深沉的血色。
云谏的嗓音沙哑,却森冷。
苏醒的是冰山,他问:“你要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