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侧了下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腰被人紧紧环着,四肢像被压缚在一堵墙间,动弹不得。
他思绪混乱,慢吞吞地伸手一撑,这才隔着材质极好的云锦摸到肌肉纹理。
盛怀昭瞬间惊醒,僵硬着抬头,发现云谏与自己的距离不过一指之间。
现在是夜晚,抱紧他这人是冷面冰山。
万幸是他还没睡醒。
盛怀昭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绷紧浑身的肌肉,无声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稳住了身子,他才小心翼翼地垂首看向身侧的人,云谏双眸仍是轻阖着,显然没有吵醒他。
很好,盛怀昭缓缓侧身,打算一鼓作气滚下床。
但腰胯刚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小哭包占便宜的时候太过肆意,他的手居然扣住了盛怀昭的腰带,他刚刚这么一拧系带已经松开了。
被迫宽衣解带了属于是。
盛怀昭倦怠地闭了下眼,小心翼翼地想把他的指节扣开,却在刚触上云谏的指尖时被他反手一挡。
云谏的手挪开了,盛怀昭的衣襟也松散落出一片。
身后的人缓身坐起,趁着透过窗户的稀薄月色,睁开了染血的瞳。
昨天晚上还在暗牢里与他对峙,因休决裂的人,此刻衣冠不整,乌发凌乱地靠在床沿。
怎会如此。
盛怀昭在他的沉默里迅速地想着借口,在万千种情绪中猜出一个:“你是不是想问,我们分明和离了,又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云谏嗓音沉冷:“说。”
“我先问你。”盛怀昭冷静下来,“你即便入睡,有人靠近你也是能察觉的,对吗”
云谏的沉默是变相的回答。
盛怀昭有了把柄:“若你不愿意,我根本不能靠近你半步,对吗”
云谏冷讽:“按你所说,是我亲手写的休,又与你相拥共寝”
“相拥你倒想得美。”盛怀昭抬手勾着自己的外袍,“看清楚了,是你擅自解我腰带”
轻软的白缯从指缝抽过,快得狡黠。
“有些账我早就该跟你算了,”盛怀昭顺势把系带夺了回来,迅速地把衣袍重新整理好,“虽然我从前与你有婚约在身,但如今你已经休妻了,下次胆敢再对我动手动脚”
盛怀昭哼了一声,一副这次就放过他的表情,趁着自己把人忽悠了扭头就想走。
然刚要下床,手腕却被微冷的指节扣住,随后身下一轻,天旋地转。
云谏将他押回床褥之间,镇着盛怀昭的手腕,慢声:“谎话连篇。”
贴近耳廓的判词,并着温热的呼吸将盛怀昭的鬓角染出烫意。
“走开,靠那么近干什么,又想动手动脚是不是”盛怀昭依旧嘴硬,在黑暗中瞪他。
云谏眼眸轻敛,没有轻易被他的挑衅煽动情绪。
在暗牢写下和离后,他便沉入灵府重审这几日的记忆,进而发现他的“娘子”从病愈后,无时无刻不在与他针锋相对。
而他每次睁眼,都能在不同的地方醒来,且皆是夜晚。
世外山、延风派、客栈一切都疑点重重,云谏不信单凭盛怀昭跟那个和尚能带着他四处奔波。
现下想来,那袖休过于莽撞,他该是沉下心顺着盛怀昭的举动探查真相。
而今一觉睡醒这人又故作镇定地想跑,云谏断然不会就此放手。
盛怀昭本能觉得这冰山态度变了,换做以前肯定是要打要杀一副被人污了清白的模样,现在那么沉静到让他有些忐忑。
云谏嗓音冷沉:“你先说清楚,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这很重要吗云公子能放开你前夫吗不会是一觉醒来食髓知味开始后悔了吧”他反唇相讥,“还是说在梦里回想起什么过往的亲密无间,又来找我倒霉了”
盛怀昭使尽浑身解数在恶心他,就盼这人恼羞成怒甩开自己。
他是真不怕跟冷面冰山拼狠,但就烦这人阴沉沉的,像在谋算什么。
一直扣押自己手腕的指紧了又松,盛怀昭刚以为他终于忍不住要发作时,便听见云谏冷冷嗤笑。
“过往亲密无间你倒是说说,我对你做过什么”
这回轮到盛怀昭沉默了。
一直在待机看戏的系统没忍住鼓掌:冰山挨了那么多揍,终于算是在打嘴仗上反将一军了。
然系统没欣慰多久,盛怀昭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你对我做过什么呵,你他妈一夜七次你说呢”
云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