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担心什么,又想逃避什么。
云谏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似在河灯内放小纸条,片刻才将灯放出去。
盛怀昭下定决心要将人待会偏殿,却见云谏起身时脚步一晃。
周边有人惊呼出声,他瞬间上前拽住云谏的手腕:“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没事。”云谏脸色渐白,薄唇抿紧,被握紧的手稍稍回挣。
盛怀昭察觉异端,迅速掰开他的指尖。
掌心血肉模糊。
为了强撑着不入睡,云谏竟然悄悄地把手心划破。
盛怀昭抬头,跟前的人却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又想勾出温软的笑容了事。
“你不必”
“怀昭。”云谏轻声打断他的话,“若我说,河灯上我许的愿与冕安江氏无关,只是单纯地希望我与你长相厮守,你会厌我自私吗”
盛怀昭只觉得心脏像是凭空被攥住,细密的疼在此蔓延。
“不会。”他垂眸哑声,“我怎么会。”
“若是这样,我”
“啊”
话到一半,一身是伤的战敖从天而降。
飞扬的尘土激荡出惊慌,人群纷乱退让,谢缙奕下意识守在淮御剑君跟江尘纤跟前。
盛怀昭与云谏的对话无疾而终。
“怎么回事”江尘纤眸色凛然,看着追赶而来的众护卫。
战敖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地吐出一口血:“是,是引麓薛氏”
江尘纤眸色一蹙,引麓薛氏素来与江氏不对盘,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冕安
云谏下意识轻握住盛怀昭的手,嗓音喑哑倦怠,却依旧带着阴沉:“来者不善。”
盛怀昭也猜到了,毕竟没有哪家贵公子登门拜访能把人家的保安打倒在地的。
他回神侧眸,剑君仰头看着冕安的上空,神色稍沉。
“薛,薛公子他带了个人,昨日已欲击善恶衙府的鸣冤鼓,只不过被我们拦了下来”战敖牙关紧咬,“但今天他们说必须见到少主。”
盛怀昭回味着战敖的话,问系统:江尘纤跟那个薛氏有什么过节吗
系统:过节还挺大的,原的设定有句话叫南江北薛,当年修真界被两大家族的势力所笼罩,财力也是旗鼓相当,但后来引麓薛氏祖上的音修大能仙陨后,薛氏便趋向下坡路,独留江氏一家独大。
江家与薛氏素来不对付,而江尘纤跟薛家那位趾高气昂的二少爷薛亭柏亦是死对头。
系统:就像高考,江尘纤跟薛亭柏都想考上元星宫,但江尘纤因为魔域一事止步不前,后面弃考了,而薛亭柏则是以高分过线,但却偏偏没有去元星宫报道,反而是在不久之后,拜入了名列第二的无愧宗。
盛怀昭:让我猜猜看,后面是不是薛氏开始造谣,说什么江尘纤想拜却拜不上去,自己却不屑于拜入元星宫
系统:你真聪明。
二人皆算落榜,但薛家却借机生事,传出薛亭柏的剑心与元星宫的剑道相悖,让元星宫当日派下来的仙鹤接了个空。
盛怀昭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他不觉得薛亭柏会是为了诋毁江尘纤就不入元星宫的人。只要是修剑,大概没人不想拜入剑仙门下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与其说薛亭柏是纠结什么剑心相悖,保不准是他不敢面对淮御剑君。
“薛,薛二公子还带了个人来,”战敖轻咳,“姓盛,怀着灭门惨案求薛公子替他做主。”
此言一出,就连居于局外的剑君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姓盛”江尘纤蹙眉,随后便听见冕安善衙府响起了鼓声。
战敖颔首,余光扫向盛怀昭与云谏:“是,叫盛城,说是盛公子的兄长,说他杀了人。”
盛怀昭神色微凛,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盛怀昭被盛府收养的原因,就是替那位盛家那位盛城少爷去送死,而因为他穿后却没有按剧情走,反而是遇到了云谏,反杀那个折磨他的地魔,因此也更改了盛府十三口的剧情线。
原的剧情,他们是被盛怀昭堕魔之后复仇杀死的,而今盛怀昭没找他们算账,那位死剩种反倒说盛怀昭与魔修苟合,杀了盛府一家十三口。
云谏眉宇稍凝,回头看着身侧的人。
他与盛怀昭的记忆里并无这一部分,为什么是夜间的自己所经历的
盛怀昭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没有察觉他一晃而过的表情变化。
江尘纤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怀昭,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