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的话在宋袅耳边逐渐深沉而意味不明。
“姐姐,天色已经晚了,需要妹妹陪您一块去吗。”
罗绮挽住宋袅的胳膊,态度亲密似从前般亲密无间的姐妹。
夜风吹在耳边,宋袅拉紧身上衣服,被罗绮所碰到的那处肌肤顿感一片荒凉,起了一层厚厚的疙瘩。
“不用了,妹妹快些回去休息才对。”
罗绮今日跟往常一样天真无邪,只是那双写满的精明的眼睛总在告诉她会有什么事发生。
宋袅住得禅房离荣安几人隔了两条长廊和一潭碧水鲜花,离得远,且这儿好似只有她一人在住。
宫人看出她心中疑惑,解释道:“王妃放宽心,您住得禅房是这边的第六间,正好边上是池水,清静不会被旁人打扰。若不想一人待着,可去第一间,第三间,还有第九间禅房去寻几位老夫人陪您说说话。”
宫人手里比划着,指着宋袅前边和拐角后的禅房,宋袅将几位老夫人所住的位置记在心中。
不过,都是老夫人了,出事了还指望她去几位老人不成。
“若夫人没什么事,奴婢安顿您身边的侍女歇下,便告退了。”
宫女屈膝俯身,宋袅又问:“我的侍女又是住哪。”
“您的侍女安排在第四间禅房的位置,王妃若有事,几间禅房相连着,您若有事,便可派人来太后的清风阁来,娘娘早已吩咐,必要奴婢们照顾好王妃。”
宋袅没什么好问得了,含笑目送几位宫女离开,顺着她的话到第一间,第三间,还有第九间禅房看望了下几位老夫人。
话没说错,都是如实相告。
几位老人到颐养天年的年纪,宋袅没有理由无端打扰。
老人受不住惊讶,除了三位老夫人,旁的年纪稍年轻些的夫人一概没有,就连第五间禅房是空着,而陈嬷嬷和红豆被安排在第四间,不由让宋袅心生警惕。
“去请王爷来,说我想他了。”
宋袅卸下发间金钗置在桌上,散了发将身上的宝蓝色大袖放在衣架上,转而去了红豆两人的屋子。
陈嬷嬷去请顾远祁还未回来。
红豆凑近她:“王妃是怕,太后使坏吗?”
“不是太后,”宋袅摇头否认,顾远祁在这,太后不会做损己的事。
红豆吞下心里的想法,既然宋袅说不是太后,那定是旁人作祟。
碧池对面的禅房,罗绮换了件黑色衣裙,娇俏可人的脸色嫉恨一闪而逝。
手里的钱袋丢给三个侍女,“今儿多谢几位姐姐帮忙,你们是太后身边的人,帮太后和谢小姐解决这件大事,等回宫太后知晓,只怕未来前途无量,绮儿往后在宫中还有依仗几位姐姐,姐姐们莫嫌弃才对。”
在太后面前掌脸的机会难得,太后不喜摄政王妃,原本这位置是要给谢六小姐的。
王爷为了摄政王妃跟失了心般,六小姐甘居人下还不满足,叫太后日夜心烦,挑拨太后和皇上母子离心。
这样一个露脸出风头的机会难得,罗绮又大方,便是这等差事没有银两,她们也是愿意接下。
“罗小姐且放安心,奴婢们将两间禅房的香都换成了迷香,便是王妃闻了等到明儿王爷去寻,她也记不得事,只当是……呵呵。”为首宫女掩面而笑。
沿着青石路,一路栀子生香,映于林间斑斑。
谢明月待身后人影恍过,推开门跟在宫女后面,行至一间庙宇,藏于竹林间,发现林间有几个彪形大汉。
寒山寺男女客各住两边禅房,行之两百米路,中间有一社庙宇,设潭水溪溪,一棵梨树在院中潭水处,上面挂满祈福牌和红绸。
梨花已谢,每年春日梨花盛开时多有香客来这挂上祈福牌,所求皆有所愿。
红绸缠绕在小巧精致的祈福牌上,风动便响,如天上的神仙聆听牌上愿望,化作风来查看,完成信徒的愿望。
“事办成了,不仅仅我,还会有其他人给你们奖赏。”
大汉收了钱,几人向女客所在的禅房走去,谢明月心中焦灼着,罗绮要那几个大汉去害宋袅!
就是她平日不喜欢宋袅,也见不得一个清白女子平白受了莫名其妙的灾祸。
什么为了谢太后、谢六小姐的屁话。
她瞧是要祸水东流,来害她和长姐才对!
长姐纵有千般万般的不好,那也不是一个罗绮能来诬蔑陷害。
啪嗒。
谢明月腰上的玉佩掉在地上,三个宫女肃然看来,眼里狠厉一闪而过,手里攥着支簪子而来。青石上的玉佩来不及捡,她没有多想沿着来时路跑了回去。
那三个宫女手里拿着簪子,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她害怕。
躲在树后面的谢明月已经跑了,罗绮摆摆手捡起树叶中的紫纹祥云玉佩,将其收在袋中,对三个宫女说:
“几位姐姐先回去罢,太后身边不能长久无人,万一陈嬷嬷和红豆姑娘去了清风阁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