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者的神色令宾达尔有种特别的不安。
这个来自西部州的送信人声称必须亲手将信交到陛下手中,并且出示了蒂尔佐总督提供的通行牌。
在侍卫们环绕的圆圈中,送信人看着宾达尔陛下接了信,这才松一口气,而后恭敬地行了礼告了别。
宾达尔立即回到殿中,一坐下便马上拆了信,扫了几眼之后几乎昏厥过去。
要不是他知道这是蒂尔佐的笔迹,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消息!
难怪从西部来的最新消息竟然是蒂尔佐派亲信送来的密信,前往邪兽防线西线的苏玫和艾妮卡却至今没有消息……
蒂尔佐向宾达尔承诺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将艾妮卡大人送回洛凡,至于苏玫殿下和西线御法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还会继续深入调查。
“苏玫……”
他希望下一封来信不会是一封噩耗。
然而这种突然袭来的庞大焦虑感足以将他压垮,一昼一夜他都茶饭不思,第二天便不出所料倒在病榻上……
“陛下在殿里吗?”莎克希尔来到殿外,向侍官问道。
侍官回答:“陛下身体欠恙,正在卧室中休息。”
莎克希尔听说宾达尔读了神秘的来信后倒在病床上的事,已经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前几天她才恢复过来,如今陛下又倒下了,苏玫和艾妮卡远在西部,对于宫廷大臣而言这样的状况可谓灾难——尤其是这个王国的权力已经集中在宾达尔的手上,而他十年如一日地勤劳亲政,若是国王和王后都不能主持工作的话大臣们会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她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走进殿内,侍卫见了,有些犹豫,但没有阻拦她,毕竟陛下专门吩咐过首席御法师有自由出入王宫各处的权力——包括国王的卧室。
殿中,陛下的办公桌上已经整理干净。
“密信在哪?”莎克希尔转头问向侍官。
“本来陛下看完密信之后想要一把火烧掉的,但是我见他犹豫过后还是将信留下来了。我给归档到了近期来信的架上,我这就帮您找出来。”
侍官走到殿中一侧,不断地将籍、信函、卷轴更换排序,这大概是一种保密措施——不让偷偷入殿的潜在叛党那么轻易地获得情报。
“找到了……”侍官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了信,交给莎克希尔。
莎克希尔立即拆开阅读。
侍官只见她轻轻地摇起了头,脸色发青,眼神变得迷离。
“难怪陛下……”
“大人……”侍官小心地提醒她,“今天我收到了蒂尔佐总督另一封来信,由于陛下卧床不起还没来得及拆阅。我已经收好放在殿中。”
莎克希尔略微稳稳自己的心绪,“做得好,提兰卡。有你在陛下身边处理这些件果然可以令人放心。”
“这只是我应做的事。我帮您把这封新的来信也找出来吧。”
又经过一番颠三倒四的摆弄之后,侍官取出另一个件箱里的信件。
莎克希尔很快读完了信。
信上的内容没有出乎她所料,但她不能接受。她相信陛下也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这若真的就是事实,那陛下和自己都必须要去面对。这不是无视掉就可以逃避得开的命运。
木已成舟,他们要做的,关键还在于怎么减少这噩耗带来的负面影响。
她立即出殿,在江心岛三军总署找到了塔萨秋,要求秘密派出宫廷卫队到欣特慕尔接应。
“是出了什么事吗……?”塔萨秋紧皱眉头,声音阴沉。
莎克希尔叹息着说,“这则消息,恐怕您也是难以承受的。”
“好吧。既是您的要求,我也无需多问。现在王宫里只有您能够掌控当下的状况。”
莎克希尔顿时有些黯然失色。
塔萨秋说得不错,王后溘然长逝,陛下卧床不起,艾妮卡仍待接应,目前洛凡城中最接近于最高权力的,便只有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