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仁虽然没看二人,但是表情中显然一副不容反驳的坚定。
张乾乾明白,父亲这是将他推向了昆仑。轮台郡,便是那昆仑所在,这一定是父亲见他签署了天师谱便做了这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做出时不知父亲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波动。因此,张乾乾说什么不同意见也不可能合适了。
慕容百舸愣了一会儿,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随后弱弱地问道,
“叔儿,我知道您一定有这么安排的道理。可是玲珑还小,接受起来恐怕会有点儿吃力。您看,我是不是先问问玲珑的想法?”
“百舸,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事儿你要撑得起来才行。你父亲当初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慕容家不能在你手里没了门风。以前你还小,现在,我想你父亲也想让你重振慕容家的家风。”
张伯仁深邃的眼神投来,让张乾乾和慕容百舸都有些恍惚。的确,自从张乾乾家境落寞后,张伯仁的眼神恍惚混浊了很多,这些年慕容百舸和张乾乾都几乎忘了他曾经也是叱咤燕京的一方翘楚。而当下这个眼神,似乎他又回归了当初那个不容质疑的清冷神态。
“叔儿,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通讯这么便利,大学假期又那么多。再者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俩是真感情,没什么经不起的磨练。真要天天在一起腻歪着,说不定还耽误了学习呢。”
慕容百舸的话连张乾乾都听出来是应付的套话,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回想小时候,慕容百舸每次在家挨完揍跑到张乾乾家避难时都会羡慕他为什么从来不挨揍,但是去得多了慕容百舸自己就想明白了,那是因为张伯仁根本就是个靠眼神就能给人带来伤害的狠人,基本上没人敢逼他到动手的地步,何况是张乾乾。
随即三人无话,静等着开饭。
晚饭结束时天刚有些暗色,慕容玲珑帮张辰璐收拾完餐桌洗完锅碗才和慕容百舸离开了,分别时给张乾乾留下了极度不舍的眼神。
“你们仨晚上睡东屋炕上吧,明天早点儿起,天亮前就出发。”
张伯仁淡淡说完就回了西屋,东方钰也没说什么,带着浓重的倦色跟着进屋休息了。
张辰熙打了个哈欠,冲张辰璐和张乾乾机灵地笑着,
“咱们也赶紧洗漱吧,然后上床斗地主。怎么样?”
“妹妹,那叫炕,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张辰璐伸出手指刮了下张辰熙的鼻子。
张辰熙鼻子一拧,撅嘴道,“以后我就记住了嘛。”随即她又笑道,“大哥,玩不玩?”
张乾乾本想调戏一句,转念一想这妹妹还小,便沉下心思说道,
“玩儿就玩儿,看你这热炕头儿上放不住滴滴筋儿的样儿,一会儿就把你钱赢光。”
张辰熙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赢吧,赢吧,跟我玩儿就行。快洗漱上床,阿不,上炕。”
三人从里屋拿出洗漱用品,排成一排在院子里洗漱了一阵子。刚盘腿围坐到炕上,张辰熙就从包里摸出一盒崭新的扑克牌,邪魅地笑着,
“下午买菜的时候在小卖部顺的,嘿嘿。”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以后没零花钱跟哥说,扑克牌哥还给你买得起。”
听张乾乾的声调有些不悦,张辰熙赶忙解释道,
“谁让那个老板偷秤的,他那个秤都不准的,明明是八两秤,没教训他就不错了。”
“村北桥头那个胖秃子么?”张乾乾接过扑克开始洗牌。
“对呀,就是那个坏人。”张辰熙盯着张乾乾手里的牌答道。
“那你顺得少了,下次多顺点儿值钱的。”张乾乾瞬间邪魅地笑了出来。
张辰璐在他背上拍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和妹妹瞎说。张辰熙倒是完全没感觉,只是专注地盯着张乾乾发牌,仿佛面前那堆牌里蕴藏着她的无限财富。发完牌后张乾乾突然像想到什么,手掌向下在牌上一划,金光闪过,一道禁制施于牌上。
“哎呀,大哥放心吧,我牌品很好的,君子上赌桌,输赢都不说。”张辰熙开心的笑着,抓起牌仔仔细细的捻开。
“我防自己的,咱仨里头就我输不起。”张乾乾一边查牌一边呲牙笑着。
“我红桃三,我是地主。”张辰璐得意洋洋道。
“抢地主快乐加倍”张乾乾摇头晃脑拖着长音道。
“我也抢,二次加倍。”张辰熙两眼精光地注视着两人。
“怕你们不成?哼!我要地主!”张辰璐毫不示弱。
“踢一脚嘿嘿,姐姐,小心裤衩儿输没了。”张乾乾不由得颤着身子笑道。
“踹一脚,十六倍,这把要发啦,哈哈。”张辰熙眼睛亮得几乎要放出光芒了。
“行,我要是输了,裤衩儿给你,”张辰璐看了眼张乾乾,又转向张辰熙,“钱给你。”
张辰璐说完伸手抓起底牌亮明后插在了手中,张乾乾和张辰熙相视一眼,脸都要绿了。有了底牌中的双王一张二,张辰璐的气势立马也提升了不少。果不其然,经过艰难的角逐之后,张辰璐把最后一张牌扔出,挑着眉笑嘻嘻看向二人,
“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你们俩,谁输裤衩儿谁输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