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发现我正怔怔地坐着望着他出神,便打趣出声:“看的如此出神,可还满意?”
“瞅你这损色儿!”我调皮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轻轻地弹了我的额头,假装一本正经地低语一句:“公共场合成何体统”
此时,分诊挂号系统的声音传来“请普通号第九号林玉真到十一诊室就诊。”
我们相视一笑,笑容中几分无奈。时间在等待中过得尤其慢,穷极无聊,我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工作案件,本想着晚上再研读一番,看来计划可以提前完成了,心中不禁自嘲:人生正如蜂采蜜,为谁辛苦为谁忙。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听到在候诊室响起“请普通号三十六号严舒沁到第十二诊室就诊”,我匆忙将件塞进包里,叶易起身立马接过我的包,我们先后进入诊室,我直接坐在医生对面。
“你哪里不舒服?”医生确认我是患者后,开始公式般的问话。
“最近头痛频繁,而且还比较剧烈,吃了止痛片也不见好转。”我答道。
“哪个位置痛?”
我摸着后脑勺说:“在这个部位,有时候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产生幻听。”
“以前有没有因头痛就医过?”他站起来确认我摸的位置后接着问。
“没有。”
随后我又轻描淡写地补充说:“以前偶尔头痛一般过一阵子或者睡一觉就没事了,最严重的时候吃一粒止痛片就好了,前两天头痛持续比较久,服用有好几片都缓解不了。”
医生一边在电脑上录入病历,一边建议:“做个颅脑t检查,两个工作日后就可以取片,先排除颅内出现器质性病变的,放松心情,别太大压力。”
在与医生的交谈中,那只搭在我左肩上的手不时地紧了紧,我能感受到叶易的焦急和担忧。
叶易正拿着检查单在缴费窗口排队缴费,我坐在附近的凳子上,人满为患带来的烦躁丝毫未减。
我又扫了一眼手里捏着的病历,初步印象诊断是神经性头痛,待进一步检查,被嘱咐注意休息并放松心情。此刻我甚是懊悔来医院简直是浪费时间,对于神经性头痛的诊断愈加深信不疑,估计是工作太费脑子导致的,休息几天兴许就没事了,我没有打算再来趟医院取什么见鬼的脑t片。
在接下来的两天要不是叶易不时地嘘寒问暖,我都几乎忘了还做过检查这档子事,至于头痛,吃几粒止痛片忍忍也就过去了,我也没再当回事,当然,在叶易的眼皮子底下,我是万万不能把工作带回家了。
出检查结果的这一天(周五)早上,叶易特地提醒我,我呛了他一句“这不是浪费时间给自己添堵嘛”,便匆匆赶往公司了。
“来来来!”一声洪亮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先闻其声,未见其人,雷莉,我们公司的董事长,颇有红楼梦里凤辣子的味道。她一手托着一次性塑料碟子从自个的办公室兴致冲冲地出来,还未走到李妩的办公桌前,便笑容可掬地对着李妩说:“小李,尝尝我早上亲手烤的蛋糕。”
李妩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接过那碟蛋糕,尝了一小块咋呼道:“嗯好吃,色香味具全呀,雷总,您手艺真好!”
我抬头仔细瞧了眼不远处放在碟子上的几块造型精致的蛋糕,心里也不禁暗暗赞叹。
雷总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李妩的肩整了整衣领,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听说你德语不错,下周一跟我一起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接待几个德国人,那可是我们公司的潜在客户。”
“您放心吧,我可以用德语自如交流,我会好好准备的。”李妩信心满满地说。
“好好好,下周一早上我开车过去接你。”雷总满脸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地说。
突然间我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尴尬的响起,惹得正在欢谈的她们侧目,我立即挂断然后拿起手机默默走进一间空闲的会议室里。
“我刚才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了?”我回拨过去。
“检查结果还是给医生瞅瞅,我现在先给你挂号,看能不能挂上,待会给你电话。”
叶易一说完便挂了,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了点,语速也比往常快了些。
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一丝任性后的愧疚,还有点不轻松,我想要是检查结果没问题,也许我都不会知道他推掉了向重要客户介绍产品的机会。
我体味着五味杂陈的心情,陷入一种混乱的情绪中,全然不知在办公区外的走廊上跟雷总狭路相逢,为避面与我来个‘亲密接触’,她在我回神之前已微微侧身,看着她板着脸没搭理我,我尴尬地一笑便快速回到自个的办公座位上。
在办公室里实在是坐立难安,未等叶易给我电话,我便匆匆赶往医院,快到医院门口时被告知没挂上号,这实属意料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