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跟我走”,沈星若也就像被蛊惑了般,跟着他往前,没再追问。
在十八岁生日的最后一个小时,陆星延拉着沈星若穿过大街小巷,一路走到了市中心。
星城向来不夜。
快要十二点,酒吧街仍旧熙攘。
路上三两成群的男男女女嬉笑打闹,酒吧招牌亮着五彩斑斓的灯光，网红奶茶店在排队，电玩城还在放动感音乐,小巷里不具名的油炸香味顺着风飘散出来……
两人停在十字路口，斑马线前的行人红灯倒数计时五十九秒。
一路疾走，心脏跳动剧烈。
陆星延看了眼时间,忽然问：“沈星若,你刚刚许什么愿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
沈星若一顿，反问道：“那你许什么愿了。”
陆星延答得倒很干脆,“我啊？我就许愿今年能实现去年的愿望。”
他去年的愿望是,找到女朋友。
沈星若抿唇。
夜风吹乱她柔软的卷发,有一绺停在细瘦的脸侧,有点痒。
招摇而过的跑车开着远光灯,将她皮肤衬得白而清透,眼睫在强光下垂着，显得又长又密，像一把可爱的小刷子。
“沈星若,还剩三十秒生日就要结束了。”陆星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然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生日快乐。”
“虽然我不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但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沈星若抬眼，好半晌，她也轻声说：“陆星延，生日快乐。”
“我也是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弯了下唇。
红灯还有十八秒。
陆星延低头看她，“其实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什么？”
“畅游成人世界，怎么样。”
他敞开手，脑袋微偏，笑得不太正经。
沈星若：“……”
见她不说话，陆星延又靠近，手缓缓绕到她的身后，试探着，慢慢收紧。
在形成拥抱的姿态后，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特别近——
“但这份礼物你想签收的话，有个前提。”
“那就是你必须得是我女朋友，不然我现在带你约会，我以后的女朋友会吃醋。”
他的拥抱，沈星若没有抗拒，但也没有迎合。
无声静谧里，陆星延的心跳随着红灯数字的跳转不断加速。
八、七、六、五——
忽然，沈星若轻轻在他肩头靠了下，“我不会吃醋。”
三、二、一。
开始闪烁的红灯倒映在两人眼里。
陆星延脑袋有那么一瞬完全空白。
虽然答案被他来来回回设想过好多遍，但真从沈星若口中说出来，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在大夏天幻想一杯可乐和在大夏天真实喝到一杯加冰的可乐……后者的快乐无可比拟。
陆星延的唇角疯狂地乱他妈上扬，双手也下意识拢紧，加深这个拥抱。
抱了好一会，他又拉住沈星若的手往前跑，“那现在我带你去签收礼物！”
他掌心的温度缓缓流淌进她的掌心。
穿过斑马线的时候，沈星若想起了很多偶像剧里，男女主角一起奔跑的场景。
十八岁的夜空，有不圆但很明亮的月亮，有星星，还有夏夜微燥的风，枝丫轻晃的香樟，以及她的男朋友。
好像不错。
-
第一站陆星延带沈星若去了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