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拿了人家的玉佩?”
这事儿伍永兵还真不知道。
主要是那块玉佩是订婚之后苗翠兰单独塞给伍月英的。
考虑到玉佩的贵重性,所以她没当着伍家其他人的面给,就怕伍家那俩儿l媳妇惦记上。
这会儿l听到顾卫东一提起来,伍家众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都不知道玉佩的事儿l。
伍月英原本还想狡辩说玉佩被收缴了,哪里晓得顾卫东提前勘破了她的意图,直接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想找个借口都找不到。
“你要是不肯还,那我不介意请派出所的同志来协调处理,这事儿l我想着随便上哪儿l去说都是我家占理,大队长家应该都是明事理的人,不至于让我们家难做吧?”
顾卫东语气淡淡的,但威胁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伍月英还没开口呢,那边伍永兵就先生气了,回过身来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女儿l:
“让你退你就退,还在那儿l磨蹭什么?你不肯嫁给人家,还收人家的东西做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众目睽睽之下,伍月英低着头表情狰狞,对顾卫东可以说恨到了极点,好半晌她才声如蚊蚋:
“玉佩不在我这儿l,我,我把它卖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尤其是伍永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说什么?卖了?你卖给谁了?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人家爷爷留下来的遗物,你一声不吭就卖了,你有没有脑子啊?”
伍永兵肺都快要气炸了,他一直觉得他这辈子还算行得正坐得端,不管是当民兵上阵杀敌还是当农民下地干活,他从来都没有偷奸耍滑过,谁知道经营了一辈子的好名声,竟然要在今天被伍月英这个不孝女给毁得一干二净!
顾家人也气疯了。
苗翠兰这会儿l看伍月英的眼神那简直就跟下刀子似的,顾家其他那些人也是一脸愤愤不平,都没有想到这个伍月英做事会这么没有下限。
陪同着一块儿l来的那些村里的年老长辈一时间表情都是一言难尽,尤其是邹阿婆,她跟顾老爷子是老邻居也是故交,当年她从战乱的申城回东北,是顾老爷子亲自南下把她接回靠山屯的,这份情谊,邹阿婆一辈子都记得。
“伍家丫头,那块玉佩是顾清平生前最宝贝的东西,你轻描淡写一句卖了就想翻篇,这事儿l别说顾家不答应了,我这个老太婆都不会同意。”
“你什么地点卖的,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事无巨细都得交待清楚!”
伍月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会儿l反而有些豁出去了,直接梗着脖子道:
“他们家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也没说不能卖掉啊,我手里头没钱花,正好赶集的时候碰上的一个货郎,就卖给他咯。”
“那个货郎我也不认识,时间太久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钱我都给花没了,要赔钱
的话你们自己说多少,大不了我写个欠条,等我以后挣了钱还给你们就是了!”
顾卫东对伍月英给的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自私自利又蠢又毒的本质从来就未曾改变过,哪怕重来一回,她依旧死不悔改,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得惯着她!
顾卫东气笑了,都懒得跟伍月英废话,直接转过头就对身后的顾卫北说道:
“小北,你去一趟镇上派出所吧,就说我们家报案,传家宝被人给卖了,不知道这算不算盗窃罪,让派出所的同志上屯子来一趟。”
说到这儿l,顾卫东似笑非笑地看着伍月英,意有所指道,
“正好我昨儿l才听人说,咱们屯子有位从蓟城来的简知青,好像也带了一块传家玉佩。”
“等派出所同志来了之后,我就让他们去问一问,顺便我也观摩观摩,看看这传家玉佩是不是都长一个样儿l,也不知道那位简知青家里的玉佩,是不是也在革委会登记造册过。”
“这要没有登记造册,那可就属于私藏违禁物品,封建旧化旧思想的尾巴没割干净啊。”
伍月英脸色倏地一下变得煞白,震惊又惶恐地看着顾卫东。
她怎么都没想到,顾卫东竟然一下就猜到了玉佩的去处,还要让派出所的人去查简铭,这要真让简铭被警察抓走,那玉佩的事儿l可就穿帮了,简铭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万一留下了案底,他上工农兵大学的事儿l就想都不用想了。
伍月英这下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立马就急切喊道:
“别报警!我,我说!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玉佩没卖,是我一个朋友觉得那个玉佩的样式好看,借去观摩描花样去了,我,我一会儿l就去拿回来还你!”
这两天伍月英跟简铭的事儿l闹得沸沸扬扬,屯子里谁不知道?刚刚顾卫东那话说得又如此直接,就差没指着伍月英的鼻子骂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