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灵气平衡一下身体却根本做不到,看来弱水之上不能腾云之类的说法是没有错的。
可他也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儿啊,几番努力,终于是又抓住了那根绳子,只是两只手却疼的厉害,闵武也没注意,兴许是方才抓绳子磨得。
稳住了身形才注意到四周的浓雾似乎都散了去,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闵武的耳朵里。
“还要在哪里像猴子一样挂多久?”
宓姀再次挥袖褪去了笼罩在弱水上的所有的雾气,看着猴子一样抓着绳索的闵武摇了摇头。
她方才在崖下坐着,突然一盘绳子就砸在了她的脑袋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闵武干的。
闵武尴尬的咳了咳,慢慢的顺着绳子爬了下来。
眼前是一望无际深蓝的海水,平静的一点波澜都没有,水边桃树下放着一方矮桌和蒲团,桌上的茶水还在炉子上沸腾着,散着透彻心脾的清香,桌边花瓣琉璃琴格外引人注目。
“采药,倒真是难为你了。”宓姀若有所思的看着闵武身后的竹筐,递给了他一杯茶水。
清甜的茶水让闵武整个人的神识都清透了不少,可刚伸手准备接住杯子时,杯子却滑过他的手心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几滴茶水溅在手上,仿佛火燎一般,让闵武皱起了眉头。
见如此,宓姀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手有些痛,怕是方才麻绳磨得,不碍事。”闵武说着刚要把手藏进衣袖中,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呦,这是中了白夜的毒,小子,你知道吗?你大限将至。”宴月松开闵武的手理了理衣服朝着宓姀走去,手中拿着的正是宓姀随身带着的笛剑。
一袭浅绿色暗花云缎的长袍,棕色的长散着,眉间一颗朱砂痣衬的精致似刀削般的容貌有了几丝媚意,一双棕红色的双眸满溢着温柔。
站在一席青衣的宓姀身边倒是让闵武产生了一种两人佳偶天生的错觉。
一人温润如水,一人皎洁如月,于这弱水河岸烹茶抚琴,起舞吟诗,如此这般,才叫神仙眷侣。
“宴月,你别逗他了,他胆子小,你再吓坏了,我还得费心医治。”宓姀无奈的笑了笑走了过去,看着闵武的面色皱了皱眉。
伸手立刻封住了几大要穴,反手变出一把匕在闵武手掌上划破,将血滴在了一个小瓶中,而后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倒出一粒药丸扔进了茶杯中而后倒入热水,又灌入仙气后,捏住闵武的嘴灌了下去。
宓姀刚要划破自己的手放血,却被宴月拉住。
“你身体未愈,我来吧。”不等宓姀同意,宴月便握住匕一划,鲜红泛着些许光华的血液便滴在了茶杯之中,伸手取成熟的白夜果加一碗弱水炼制后入无根之水熬制汤药为白夜的解药。
“诛仙台上,若不是你拼死相互,我早被戾气吞噬只剩白骨。现如今你也虚弱,何况你是琴灵,这些血与我不过是小事,可与你……何况他是我徒弟我救就可以了。”宓姀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的,一点小伤,何况我与你同是上神,论起来我还大你一些,总不至于如此不堪。”宴月倒是笑的坦然。
闵武的心思可是瞒不过天天住在宓姀虚境中的宴月,对于闵武这种居心不良的人,宴月可没打算让宓姀与他有过多接触。
闵武的身体从一开始的火燎到蚁虫啃食再到后来说不出的舒服和撕心裂肺的痛打现在一点点的清醒,总算是熬了过来,看来这个白夜草果然不容小觑。
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胳膊,闵武抬眸看着眼前抚琴喝茶的二人皱了皱眉,自己在这里受罪,这两人倒是好,一点都不在乎。
他绝对不是亲徒弟!绝对不是!师父不疼师姐不爱,师祖还嫌弃!
这时,闵武才想起来什么不对,不是说弱水河岸不可能有东西生长吗?而且周围神仙是待不了的,可这两人……
“好些了?”宓姀头也不回的问着,将手中的茶递给了宴月,而后道:“既然解了毒无大碍,就把东西拿过来吧。”
闵武将药框交给宓姀,抬头看着这颗巨大的桃树皱了皱眉,这桃树远看萧条,近看却是已然结了满满的花苞,含苞待放。
可闵武也还没有全然糊涂,就算倾琅阁地气暖和,现如今寒冬腊月满天飞霜的时节,怎么会有桃花,可眼前含苞待放的也诚然是桃花。
而且宓姀似乎就在这里等着这树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