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说:“她这个应该是淋雨着凉了,吃退烧药了吗?”
“没吃,正在用退烧贴。”
“也行,最好随时测个温度,如果度数不上升,应该就没问题。”
“万一上升了呢?”
“那我建议,最好还是去医院,烧太高,容易转肺炎。”
“行吧,谢谢了,褚大夫,还有没什么要注意的?”
“最好还是吃点药,对症冷感冒的药丸和冲剂都可以。再就是多喝水,注意休息。”
“好的,好的,我记下了,真是太感谢!”
挂了电话后,郭尚北敲了敲原野的房门:“原野,原野,你出来一下,把温度计拿进去。”
也不知道原野应了声什么,声音太小,他没听清。不过,他继续说:“我刚刚打电话问了医生,他说你最好随时测个体温,如果度数升高,就不能不去医院了。”
原野只把房门开了个一人宽的缝,刚好够她自己探出头来,她接过温度计,道了声谢,就缩了回去。
不过,郭尚北比她高,还是能瞥见房里的部分布置。地上铺了地毯,就连墙上和天花板上都敷了一层毯子。
这不是为了美观,虽然墙面上毛茸茸的米白色,很能满足少女对公主屋的幻想。
也不可能是为了保暖,江城的夏天,又热又潮,能把人蒸成包子。
是为了隔音!
赵鑫讲述的那个故事,从来没有故去,原野的现在的行为模式,生活习性,说话方式,无一不在昭示这一点。
至今,她都要靠投入画来逃避人多嘈杂的环境;至今,想到那些过去事,还会不自觉想捂住耳朵,蹲在角落;至今,只敢去人少,相对清净的早市。
所以,被人靠近时,心中的极度不安全感,会迫使她不留情面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有些事,明知自己一个人做起来很勉强,也不会去寻求帮助。
甚至,就连衣食的需求也压缩到了极其单一的程度。衣服,是两件裙子;饮食,是冰箱里一整排的挂面。这不是偏执的爱好,而是,她把自己和外界的联系削弱到了一个接近临界的点,把自己活成了城市的隐形人。
这个毛茸茸,静悄悄的房间,是她最安全的庇护所,只要回到这里,她就能屏蔽掉所有的声音和纷扰。
郭尚北对这一切似解非解,但稍作联想,也明白了原野对安静的要求极高。
第一次见面时,她冷淡又从容,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她,若不是已然知晓她的过去,郭尚北又怎会想得到,这份冷淡从容背后,掩藏着累累的伤痕和深深的烙印。
只过了一夜而已,她虽然虚弱,但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平静,恍如昨晚的崩溃和狼狈,不曾存在一般。
平静,究竟是策略,还是伪装?
等粥熟的半小时内,郭尚北打了个电话给王毅磊,告诉他,自己今天上午不去公司,交上来的件一律拍照发给他。另外,晨会改成午会,下午两点开。
王毅磊问他:“那之前约好的和吴总的的午餐要不要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