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米尔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恢复了安静。
“和谁聊天呢?”
他刚才在房间里听到了周自珩零零落落稀碎的西语,他平时和别人对话(除了他以及在学校上课时)会下意识的用西语。
“哦,是那个西班牙的大兄弟。和我聊到你另外的那个室友。”周自珩没有掩饰的瞥了眼另一个房门,神色间很是厌恶。
那里很安静,大概率主人不是睡着就是出去了。
萨米尔压低了声音,“你小声点。”
周自珩心里不舒服,“他是不是欺负你?”
“没有,他只是……生活习惯不太好。我怎么可能傻到被别人欺负?”萨米尔完全没想到周自珩会想这么多,他不禁怀疑西班牙室友到底和他说了点啥。
“那你不要帮他做事了。”
“……我那是实在看不下去……那碗再不洗要长蛆了……”萨米尔回忆起脑海里的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周自珩被他的描述震惊了,这到底是有多恶心才能让萨米尔忍受不了。
“略过,再聊这个话题我会想吐。”
周自珩只好妥协的点头。
萨米尔举起手中的工具,拿起一个围脖递给了他,“你围一下,要不然等会儿头发沾的一身不好清理。”
周自珩乖乖的行动。
“关于发型,你有什么想法吗?”他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他的发质很不错。
“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把我剪的帅气一点。”周自珩笑嘻嘻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一副无比信任的样子。
刚才聊天还不觉得,现在实际上心里特别紧张,发型可是男人的面子,剪毁了可补救不了。如果真的特别丑,那是真的要自闭了。
萨米尔绕着他转了一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头型。
“其实你还挺适合这种半长不短的头发的。”看了半天他来了一句。
“那我还要剪吗?”周自珩小心翼翼的问。
一剪刀下去没有后悔药。
萨米尔认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闭上眼,我先把你的头发打湿。”
周自珩紧张的闭上眼,祈祷他下手轻一点。看不见时其他感官突然变得尤其灵敏。
“噗呲噗呲。”这是萨米尔拿着小喷壶在喷水。
“咔擦咔擦。”这是萨米尔剪头发的声音,第一刀已经下去了。
“低头。”萨米尔冷静的指挥。
周自珩闭着眼不敢睁开,只感觉到一缕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飘落,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到他的手背,带来一点痒意。
过了一会儿,萨米尔放下了剪刀。
“啪。滋~”似乎是有机器打开了。
还要用到电动机器吗?周自珩不禁在心里嘀咕。
萨米尔用一只手控制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机器冷静的贴上了头皮。
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这场“酷刑”仿佛过去了很久才终于停下,萨米尔说,“好了。”
周自珩缓缓睁开眼,墙上时钟上的时间竟然才过了没多久。
客厅里没有镜子,只有一地的碎头发。
萨米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去看看吧。”他指了指卫生间。
内心的忐忑与好奇不断交织,周自珩加快了脚步。卫生间里有一面半身镜,镜子很大,此时清晰的照出了他的模样。
黑发青年的额前是长长的八字刘海,向两边听话的分开,恰到好处露出了他浓密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