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黄巾仍然是大汉眼中钉、肉中刺,要说为何,就是因为甲子年黄巾军被剿灭、张氏兄弟相继逝去后,黄巾中却仍然有着足以扛起黄巾大旗的领袖,两位小天师,张素素、张白骑,以及那天下闻名的[颍川黄巾陈蓦]!
“不行了不行了……”
短短不到一盏茶时,只守不攻的陈蓦倒还没怎么,反而是刘辟累地满头大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起来起来,”陈蓦轻轻踢了刘辟两脚,奚落道,“就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城内惹是生非?给我起来!”
躺在地上的刘辟有气无力地说道,“不……不行了,不行了,大哥,实……实在没有力气了……”
见刘辟死活赖在地上不起来,陈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望了一眼龚都。
龚都顿时会意,自己走到兵器架上挑了一柄砍刀,因为他知道陈蓦是在变着法子教他们武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机遇。
一盏茶工夫,龚都使尽自己浑身解数,却也无法伤陈蓦丝毫,自己却累地不行,看地刘辟心下暗暗偷笑。
趁着喘气的工夫,龚都问起了长久困扰着自己的疑问。
“大哥,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要离开长安呢?听别人说,您可是我黄巾中的首屈一指的将军,为何不继续助少主重振我黄巾威风呢?”他口中的少主,无疑指的便是张素素。
“……”陈蓦沉默了,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说明白的……”
“难道是张素素亏待大哥?”躺在地上的刘辟一翻身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道。
也难怪刘辟言语中对张素素几乎没有几分敬意,毕竟他们一来不是真正的黄巾信徒,二来张素素的名望多半来自于父、伯一辈,比不上陈蓦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威望,说白了,这些家伙想投奔陈蓦的主要原因只是因为[颍川黄巾陈蓦]的名气实在太大,毕竟陈蓦刺杀了当今皇帝。
虽说当初朝廷、皇室刻意掩饰此事,但是黄巾军内部对于此事却了若指掌,毕竟这对于黄巾来说是脸上有光的事,还不得到处宣传,因此才有了刘辟、龚都二人不惜万水千山也要投奔陈蓦。
“莫要胡说八道!”陈蓦瞪了刘辟一眼。
没想到这家伙倒是来了兴致,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哥,说说,说说,到底是为了何事?”
陈蓦没好气地望了一眼刘辟,摇了摇头,兴致阑珊说道,“只是我不想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凭心而论,当时入伍颍川黄巾也只是阴差阳错,却没想到连接遇到了那么些事……”
“听说死在大哥手中的人差不多有好几万吧?”刘辟缩着脑袋问道。
“胡说八道!”陈蓦轻哼一声,随即望着自己的右手,惆怅说道,“究竟有多少呢?呵,两千,还是三千?记不清了……有作恶的贼人,也有讨我黄巾有功的武将,再者便是沙场之上的敌军士卒……”
“两、三千人……”刘辟倒抽一口冷气,与龚都对视一眼,暗暗咽了咽唾沫,满怀崇敬地说道,“我们哥几个倒是也背着几条人命,不过两、三千……我们想都不敢想,不愧是大哥!”
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说道,“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当初不曾加入颍川黄巾……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就像眼下,不用时刻担心是否还能见到次日的日出,也不需家中亲人每日牵肠挂肚,不用杀人,也不需害怕被人杀,这不是很好么?”
“大哥……”
“罢了,不说了,对了,你们过来!”随手将手中的细棍丢在一旁,陈蓦望了一眼屋内,将刘辟、龚都二人叫到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听得二人眉开眼笑。
“大哥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嘘……”
“哦,对对……”说着,刘辟二人匆匆向院外跑了出去。
陈蓦一见,无语喊道,“急什么?不是叫你们留下吃饭么?”
“诶!”刘辟一边跑一边说道,“我们先去将此事告知兄弟,叫他们好有所准备,片刻就回来,大哥且等我二人一同开饭!”
望着刘辟二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陈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刘辟这些人的大哥,更别提像刘辟说的那样当什么葛陂黄巾之首,只不过刘辟与龚都这些浑人为人确实不错,虽说带着几分痞气,但是贵在重义气,讲道义,比起那些假冒黄巾之名作恶的贼人不知要好上多少,或许是爱屋及乌吧,陈蓦并不想看到以黄巾为荣的刘辟、龚都这些人死于非命,是故多少照顾着他们,平时的生活也好,武艺方面也罢,也的不说,至少管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惹是生非。
而刘辟这些人虽然骨头硬,天生秉性顽固,但是对于陈蓦所说的话极为听从的,是故在颍川住了些日子,倒也没惹出多大麻烦。
至于陈蓦对他二人所说的事,说白了也就是他与唐馨儿的婚事。
前些日子,陈蓦叫上了刘辟、龚都还有另外几十个弟兄,一道去修缮了唐家的祖坟,也算是圆了唐馨儿父亲生前的遗憾。
而在此之后,唐馨儿便似乎有了某件心事,每每对陈蓦欲言又止。
也是,毕竟当初两人商量好了,待修缮祖坟之后便成婚,而如今一切事务皆已办妥,却久久不见陈蓦说起此事,唐馨儿心中自然有些心结,总不能由她提起吧?
也难怪,毕竟唐馨儿已年过十七,按着汉朝的风俗来说,这个年纪的女子或许早已做了母亲,而唐馨儿却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甚至说,她眼下还不算是陈家的儿媳。
而陈蓦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瓜,见唐馨儿时而闷闷不乐,哪里还会猜不出来,是故提前知会了刘辟、龚都二人,叫他们帮忙置办一下所需的东西。
且不说陈蓦走到屋内与唐姬商量成婚之事,与此同时,在颍川城内荀府,此刻正相当的热闹喜庆,因为他们久在长安为官的族人,荀彧的侄子荀攸回到了家中……
当时荀彧正在房看,突然听到门口有人传来一声轻笑,探头一望,眼中顿时露出喜色。
“公达?且坐,且坐,你何时回来的?”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衫、头戴冠的士子从屋外走入,正是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的荀攸、荀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