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王夫人的问话可是自己最重要的表现时刻了。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成与不成就在这一回了。想到这里,琬莹忙整理衣襟和王嬷嬷进正房里去了。
琬莹一进正房,只见房内只站着一些丫鬟,却没看见王夫人的人影。
琬莹看见王嬷嬷还在向东走,只得紧跟王嬷嬷进了正房东边的三间耳房内,就看见王夫人坐在临窗大炕上,倚着一对大红金钱蟒靠背,旁边还有一个石青金钱蟒引枕,膝盖上盖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自己和玛瑙进献的那个结子正放在小几上。
旁边立着两排丫鬟,只见玛瑙正垂手侍立在王夫人身边,琬莹不敢多看,连忙将头低下。
刚才琬莹虽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就低下头,但依然能感受到王夫人的气息并不像之前那样低迷,看来自己的复方精华已经起作用了。
王嬷嬷连忙走到王夫人身后站好,琬莹站在下面,王夫人见琬莹一个小人儿站在下方,玉雪玲珑,憨厚可爱,小巧的瓜子脸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狡黠灵动、清澈纯净,还有一抹稚气,仿佛一双浸在水银里的的黑水晶。
毕竟琬莹入府已经一个月了,琬莹在府里吃好喝好,又有自己精炼的的精华调养。之前由于吃不饱,还要干活而亏空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了。
这脸上的肉一多,皮肤一白,原本面黄肌瘦就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的琬莹,自然变成一个可爱的小美人儿啦!
琬莹心中忐忑,就听见王夫人问道:“我听玛瑙说,这次多亏了你调制的一手好香。听你给你这味香起名叫做春雪,我一闻这个香的味儿,也不像之前那样寝不安席了,挂了一两天,浑身都有精神了呢!”
琬莹回到:“只是奴婢自己琢磨的一点儿粗鄙把式,又怎值得太太挂念呢?能为主子分忧一二,就是奴婢的福气了,太太再说就要羞煞奴婢了!”
王夫人见琬莹没有居功自傲,暗暗点头,只是不曾表现出来,心道这个丫鬟是个有分寸的,懂得上下尊卑,不是那等一朝得意就猖狂的人。
“有功就要赏。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赏你们点什么,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吗?这次你和玛瑙进上这个结子,让我心情大好。这样吧,你明月姐姐这个月就要出府去了,玛瑙先领着大丫鬟的例,琬莹领二等丫鬟的例。”
王夫人此言一落,琬莹和玛瑙心中惊喜,连忙谢过王夫人。王夫人见琬莹微笑时眼睛弯成月牙一样,露出洁白的牙齿,实在是惹人疼爱。
王夫人毕竟也是才当母亲的人,儿子宝玉刚生下来不久,就被老太太抱走。现今自己在坐月子也没看到自己儿子一眼,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看见琬莹这么一个易学可爱的小女孩儿,年纪小小就来就要出来当丫鬟伺候人,心中难免多疼惜几分。
“琬莹,以后就不要在外面当值了!先在屋里跟着你玛瑙姐姐,学学她的手艺。等玛瑙成为大丫鬟之后,你就接玛瑙的班。还有,既然你香露调得很好,以后就看时令给夫人我调香露吧。”
琬莹连忙谢过王夫人,她心中欢喜。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高兴的眯成了月牙,王夫人看了不禁噗嗤一笑:“哎呀,你这个小丫鬟长的倒是喜庆,真是个小开心果!当赏当赏!明月你带着她去里间,给她挑几件首饰,我看她一个小孩儿身上素素净净的,只挽起一个双环髻,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孩子。”
屋里的其他二等丫鬟心中又羡又妒,大丫鬟们在王夫人身边养的也是和千金小姐似的,心中自然不曾计较,脸色颇为淡然。
琬莹红着脸说:“怎敢与夫人您讨赏呢?”“赏你就赏你了,你这个小丫鬟推辞什么呢?快跟着你明月姐姐去吧!”
只见王夫人身后一个身着月白春衫,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羞涩的美貌丫鬟便走出来了,琬莹想看来这就是明月姐姐啦!
明月伸手让婉莹跟着她,两个人走到旁边的侧屋中去,虽然说这只是一个侧屋,但可要比琬莹她们住的四人间要大多了。
明月朝着一个高大的红木架上看了几眼,从第三层的木架上端下一个中等大小的木匣子,又从自己腰上挂的一个荷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这个木匣子。
明月打开木匣子的一瞬间,一股珠光宝气就迎面扑来,琬莹一看,只见木匣子中摆放着各种金银首饰,大部分是以金饰为主,明月脸色只是寻常,看来平时是看习惯了。
明月伸手在匣子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一个镶嵌着红绿宝石的双龙纹金镯,并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给了琬莹,“琬莹,你先拿这两样去带吧!现在你还没有打耳洞,等再长两年打了耳洞,就可以带这对耳环了。这双龙纹金镯在这个匣子里也算得上上等的了,有好多二等丫鬟觊觎,我都没给她们呢,你自己拿回去后好好带着,可别给别人呀!”
明月说完了,想了一想,又从箱子里掏出几个镶嵌着猫眼石,孔雀石和红绿宝石的金戒指“这几个戒指也不值什么钱,你拿去玩吧!”琬莹连忙推辞:“姐姐,这也太贵重了吧?你给我这么些,太太那边怎么说的过去呢?”
明月却是不曾在意,知道这是个老实孩子,不是那等容易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的,笑道:“这有什么好说不过去的,总共值钱的就这一个双龙纹金镯,这些耳环和小戒指又不值什么钱?别说夫人了,就连我们这些大丫鬟都不看在眼里呢!”
琬莹这才恍惚想起来,翡翠好像是在现代才比较火,很值钱的,在清代及以前,翡翠这种硬玉还不算很流行,价值比现代要低。
琬莹想到这里,这才不推辞了,伸手接过去,放在自己腰上的荷包里。
明月看她听话,眼中泛出起一抹笑意,“这就对了,太太给你的东西你就接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