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喝得犹如一摊肉泥,着实让晴天吃不消,可偏那沐云风嫌弃地不肯搭把手。
晴天不禁感慨,做女人好难。
不用问晴天也知道沐云风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浑身酒臭的陌生女人去他们家的,但是晴天又问不出她家的住处,索性开了间酒店。去酒店的路上,晴天还特意去药店买了解酒药。
沐云风通过后视镜关注着晴天的动静,他从未见过晴天这样照顾一个人,那个女人就安静地枕在她的腿上,他自己好像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晴天有除了吴越南之外的朋友。
晴天是个表面上看起来与谁都相处得很好,但是却不轻易交心的人,吴越南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沐云风向来对除晴天之外的人都不感兴趣,可现在,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和她的小天天是个什么关系。
“她是谁?”沐云风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冷冷地问,他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充满了敌意。
晴天微愣,眸光辗转,淡淡地开口,“她是......”
谁?
像是遇到了一个难题。
“我受够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那天,她像一个喷发的火山,眼睛里透露出森然的目光,如飞旋的利箭,冷锐如霜,像是恨透了她。从那天起,她们就不再是朋友。
“她叫戚柒,是我曾经的朋友。”她想了一会儿,曾经的朋友,现在的陌生人?对戚柒来说,或许她们连陌生人都不是,陌生人还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可她们是敌人。
沐云风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晴天,她低垂着头,看不清此时的表情,可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既然是这样,他就没必要再问。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酒店的房间内——
晴天喂她吃下解酒药,帮她盖好被子。
沐云风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她将手里的事情都做完才开口:“今晚不能回去了?”语气中有一丝失落,有一丝怨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味。
依照晴天的脾气,他今天晚上肯定要独守空房了。
晴天轻嗯了一声,“我暂时走不开,明天再补偿你好不好?”她转过头,征求沐云风的意见。
不好!可是如果他说不好管用的话,晴天就不是晴天了,她决定的事向来无人能改。
“知道了。”他淡淡地开口,“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小沐沐!”她从后面抱住他欲走的后背。
“怎么了?”他转过身,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如果害怕,我留下来陪你。”
其实她应该谢谢戚柒,如果不是她,或许她和沐云风再无可能。
“有你真好。”
“这才知道我好啊?”他捏捏她的小鼻子,故作生气,眼里却充满了爱意。
她凝视着他,澄澈的眸子一尘不染。
“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吴越南,那天,我把他当成了你,我以为过了那天以后就再也抱不到你了,所以就给他提了个无礼的要求。”她换了个中二的语气继续说,“我也知道,占朋友的便宜很不厚道,可是朋友不就应该两肋插刀吗?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而且他也同意了。”
沐云风不得不佩服晴天这杀人于无形的本事,一个男人被心爱的女人当成另一个男人,这内心的阴影面积该是有多大啊。
“还有,我没有解释是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说过你将来要出国留学,而我今后只是一个在社会上飘荡的打工仔,我们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迟早都是要分开的。”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犹如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沐云风心口,他不愿意提起,可如今这根刺终于拔出来了。
“傻瓜。”他摸摸她的小脑袋,热乎乎的,拥她入怀。
沐云风本来是打算出国留学的,可是父亲的突然住院,让他不得不毕业以后接手公司。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酒店洁白的天鹅绒大床上,晴天趴在床头,昨晚戚柒上吐下泻,闹到凌晨两点半才安生。
戚柒兜兜转醒,明媚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挣扎着起身。
这是?哪儿?
环视一周,视线下移,她突然瞥见右下角的床头有一个熟睡的女人。她俯身凑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晴、晴天!她怎么在这儿?戚柒努力回忆着。她记得自己昨天去酒吧喝到很晚,然后?记忆犹如卡住的磁带,断断续续。
“小姐,你喝多了,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你的朋友,让他们来接你。”这明显是一位新来的调酒师,在这纸醉金迷的场所还保持着一颗热心。
“朋友?什么朋友?我没有朋友。那些平日里所谓的朋友一听说我离婚了,落魄了,跑的他妈比兔子都快。”她一边说一边张牙舞爪,然后端起一大杯啤酒吞下去,打个嗝。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呢?那多孤单呀。”他还有很多朋友呢。
她挥一挥食指,“你不懂,你看你还没成年吧?真正的朋友不应该是锦上添花,而应该雪中送炭。”她冷笑了一声,“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她处处护着我,可我却背叛了她,所以我失去她了,我受到惩罚了。”
“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向他道歉啊,真正的朋友是不会生你的气的。”戚柒突然一惊,灰色的眸子突然亮起一束光,仿佛顿悟了一般,可......“她会原谅我吗?如果不原谅我该怎么办?“
“不原谅你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着挽回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是啊,她一个成年人怎么连个小屁孩都不如?于是她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虽然这个手机号几年前就被她删除了,可有些东西一旦记在了心里就抹不掉了,就像她删除了与她有关的一切东西,烧了她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可她还是忘不掉她。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电话竟然通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个号码。
“喂,你好,我是晴天。”
那一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她边哭边说对不起,像个走失了的孩子。
那一刻,晴天坚强的心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记忆如潮水,令她心痛,可她还是找到了她,并且带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