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芊见众鬼消失,暗骂不好。这些鬼魂看似气势汹汹,怎么可能舍得消失,除非它们有后招,亦或是有更猛的怨灵出现把它们给吓跑了。
陈芊芊此时已经懵了,平时一个普通鬼魂就能把她缠得几乎崩溃,现在来个厉鬼又想做什么?就在此时,她眼前的蓝辛儿突然被一股力量刮到了墙面上,“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连墙都撞出一条裂缝,后背跟脑袋狠狠地撞在墙上,鲜血直冒,脑袋一歪就彻底断气了。
什么,就跟变态杀人狂似的蓝辛儿居然被秒杀?厉鬼不打算省点力气让蓝辛儿杀了他们,一定要亲自动手吗?突突突,心脏剧烈跳动,浑身寒毛竖起,仿佛被禁锢在血咒中无法动弹。这个感觉比以往都还要强烈上许多,这个女鬼……怨气怎么会如此重?难道,就因为它当时死的时候穿了红衣吗?
即使还看不到哪个厉鬼在作祟,陈芊芊已经能肯定对方的身份,就是昨晚令她入梦后狂掐她的红衣女鬼。这么多年来的几次被袭已经令她对女鬼产生了阴影,完全起了一种即使再反抗也没用,不如乖乖受死的想法。
“你来了……”空旷的医院里响起的冰冷女声不时地回荡着,平静的声音夹杂了陈芊芊无法想象的怨恨。她很清楚,这句话,是对司空乐说的。
司空乐本来还沉浸在失去郝英俊的悲痛中,此时也反射性地抬起头望向那发出女声的阴暗处,脑海内却被灌入了一连窜的记忆。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七八十年前穿着的漂亮女子,正在残破的屋子里抚摸自己的嫁衣,看来是最近通过媒婆的介绍即将嫁给如意郎君,一旁满头花白的父母皆是打趣地笑笑,又有些不舍地打量着自家闺女。虽然没有男丁也不富贵,但也是其乐融融的。
画面突然一转,女子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一个看似长得堂堂正正的男子在暗处露出猥琐的笑容,身后的跟班朝男子竖起了大拇指:“小少爷,我就说这个女子长得很美吧。”
“跟上。”被称为小少爷的男子一路尾随着女子回了家,在女子准备关门的时候,男子突然踹开木门,对着惊恐的女子扑了过去。女子拼命挣扎不开,趁机咬了咬了他的手,趁他吃痛,猛地将他推到了墙面。
男子吃痛地捂着头,却发现手上鲜红一片,咬牙切齿地朝地上吐了口痰,冲上前就一巴掌扇到了女子的脸上,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敢伤我司空少爷,你给我等着吧。”
女子被扇的脸颊迅速浮肿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被扯开了一个口子的衣襟,满头蓬乱地缩到了墙角,低声啜泣起来。
可没过一会儿,隔壁的大婶却突然冲进来,在看到她这般像是被蹂躏过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心生不忍却依旧上前说了句话,女子听到后突然狂叫了一声冲出了家门,一直到父母耕作的田里,就见自己的父母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了。
一旁作恶的司空少爷跟后面的跟班看到女子蓬乱的模样,皆是面容猥琐地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司空少爷还故作正经地走到女子的身边,举起手朝一旁愤怒的农民喊道:“这个女子衣衫不整,肯定是跟野汉子苟合,我作为村长的儿子,有权利定她**罪,今晚浸猪笼。”
司空少爷此话一说完,身旁农民皆是愤恨不已,这个好色的少爷得不到的手的女人如此用这个办法毁掉,好心的村长为什么会生出这个残忍的儿子。偏偏一遇上严少爷,村长就会无比宠溺,无论什么恶毒事都纵容。只不过以往的女人看上严少爷的家世,都愿意为婢为妾,严少爷也从来没闹过人命。这一次,下狠手了。
因为无人施以援手,痛哭到无力瘫倒的女子没人扶,她父母的遗体也继续暴晒在阳光底下,女子眼里森然阴冷宛如毒蛇地望着四周围的人,那些人接触到她眼里的恨意,全都不安地扭过了脸。对不起,我们不能帮你,不然司空少爷一下令,我们全都不能在这过下去了。
女子低垂着头,安静地将父母就地掩盖,自己踉踉跄跄地回了家,在那些冷漠的人在背后议论女子的不孝时,天也黑了。
跟班们抬着个猪笼跟在身后,司空少爷一脚踹开那闪现着微弱灯光的破屋,入门的不是女子哭哭啼啼求做妾,而是女子穿着新娘装悬吊在房梁下的恐怖场面,房梁年久失修,女子的尸体被风一吹就“咯吱咯吱”的响,那因为缺氧而暴突的双眸,伸长得跟黑白无常似的的舌头,早已将女子漂亮的容颜破坏得狰狞无比……
司空少爷被女子的死状吓得卧病在床,在女子头七的那晚更是被化身厉鬼的它吓得差点连命都没了,要不是身上佩戴着村长从一个高僧那里得来的法器,早就死了。
后来,村长请来了高僧将女鬼收服,司空少爷咬牙切齿地要求高僧将女鬼打得魂飞魄散,高僧却是摇了摇头:“此女鬼本就是被公子逼死,如果还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公子会有报应的。而且……她怨气太深,贫僧法力不够,只能将它镇压在此,希望它的戾气能够因为时间而被消耗。而后面的事,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你……”已经被红衣女鬼折腾得面目惨白的司空少爷想要发火,痛骂这个沽名钓誉的所谓高僧,却被村长制止,只能吞下一口怨气看着高僧在女鬼生前的破房子前立了一块梵碑,将女鬼封印在其中。即使石碑被破坏了,女鬼也会被束缚在这个它生长的小镇里,永远不得出去。
而后,村长就叮嘱所有人都不许破坏此碑,一直到村长一家到外地去享福。收到了许多钱财的工人一直记得村长的叮嘱护着这块碑,但后来知道此事的老一辈都死去了,他人微言轻,
根本拗不住新村长要拆掉女鬼的破屋建医院,即使他用命去抗议,也只得来保留石碑的施舍。可惜,最后还是破了封印,他也只能躲进树林里远离石碑,也希望后来被废弃的医院,能够因为被树林遮掩而永远淡出活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