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宫阙仰头注视她。
陶花幺目光里带着不赞同,还有失望。
唉,他叹息。低沉的声音提醒她:“坐下说。”
陶花幺看了他一会儿,继续坐下来:“你说的对,她的家境不容许她被呵护,所以我才更希望她坚强,更能知道只要她自己愿意,会变成和那些人一样优秀的人们。”
沈宫阙侧目:“你是有过类似的经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执念。
“……”
她没有,她只是……想让女孩子活得公主一点,稍微甜美一点。
“如果定后天,至少要准备两架轮椅,你和哈囖都要用。”沈宫阙拿出手机列记录,“术后三天伤口没有恶化就可以出门一小会,当然要有专业人员陪同。”
“还要准备一辆车,医疗器械……”他面色无波,冷静地清点需要带的东西。
这是??同意帮她去了??画风变这么快!
沈宫阙看她的眼睛里突然盛满了星星,光华潋滟。
“就这一次。”他低声警告。
“好嘞。”就这一次……她突然像回到了高中,周围有一种暗香浮动的纵容和暧昧。
沈宫阙低头列下一长串的计划措施,终于在陶花幺殷切期盼下收起手机。
“出门的事不用担心,后天一早我来接你。”
“……好。”
“现在,想好怎么说服哈囖的父母了吗?”
“……还没。”
沈宫阙站起身来,“我去吧。你现在回房吗?”
“不,太热。”她想在外面。“你说动了他们,我还得让我朋友安排场地呢。”她还得重新跟张素遥沟通事宜。
沈宫阙点点头,转身往走廊内走去。
复又停下,“对了,你认识毕万倾吗?”
咣当!
陶花幺的心猛砸了一下。
毕万倾!
他们的高中同学啊!
为什么要问她认识不认识!
她真的觉得,沈宫阙很不一样!
她尝试着问:“认识,他出什么事了吗?”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错过他一丝表情。
沈宫阙很平淡,没有惊讶也没有回忆的感慨,依然语调平平地说:“没事,吃饭时候提了一句而已。”
沈宫阙回想刚刚毕万倾既古怪又了然的表情,觉得他与陶花幺不仅仅是见过那么简单。
陶花幺站起身,与他隔了一米的距离直视他。
“沈宫阙。”她轻轻出声,“你是怎么认识毕万倾的?”
“大学校友,我临床,他麻醉。”当时毕万倾说是曾与他一起参加过奥赛,没想到会进同一所大学。他那时伤后康复,与他一见如故,逐渐成为朋友。
毕万倾似乎很了解他,他那段失忆之初的岁月对一切都很陌生,唯独觉得他熟悉,大抵是曾经一起参赛的缘故。
算起来,认识毕万倾也有八年了。
长久的沉默。陶花幺默默看着他,看不透在想什么。
呵——陶花幺轻笑一声。
“是么,我跟他是高中同学。”
“哦。挺巧。”沈宫阙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身往走廊里前行。
陶花幺呆立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如同漂浮的浮萍,翻滚无常。
沈宫阙,好像不记得高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