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宛白和温朗的背影,看着他们相处融洽,眼睛微微眯起。
段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声名狼藉了,也不差再多一个,段家里,只需要有一个让人称赞的姑娘就够了,那个人,就是她!
……
姜映南诸事不顺,她就想办法想让自己顺起来。
之前老爷和老太太虽然生气,也只是分了她一小部分的就权利出去,全因为她娘家的关系,不好闹得太僵。
姜映南就想着,如何让自己娘家对段家的影响更大,如今,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
“是我表姐家的一个儿子,已是考取了秀才,就等着会试再试一试,没准啊,还能成个举人呢,那华丫头可就是官夫人了。”
姜映南挑了个段志宏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掰着手指跟他说道。
“华丫头虽然不是我所出,但她是长女,自然不能委屈了,我那表外甥生的是一表人才,屋里也干干净净,我那表姐虽然与我走动不多,但也是个慈软的,必然不会苛待了华丫头。”
“我呀,也是求了半天,让她千万别着急着给我表外甥定下来,不然,这事儿可轮不到华丫头呢。”
段志宏被说得有些动心,“真有这般合适?”
“那是自然的,您若信不过我的眼光,过几日我就让我那表外甥来府里一趟,你亲自教考教考如何?”
段志宏还真信不过她,于是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姜映南在心里撇嘴,脸上却笑意盈盈。
段宛华若是嫁到了她的娘家,那还不是任由她捏扁搓圆?到时候,她就不信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能翻出她的手心!
……
女孩子定亲出阁,虽然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姜映南到底不是段宛华的生母。
因此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和善意,她将段宛华找了去说了个大概。
段宛华回来之后,神情就有些恍惚。
“长姐,你这里绣错了……”
宛白看着段宛华手里的绣针,生生偏到了绣绷框上,忍不住开口问,“是夫人找你说什么了吗?”
段宛华回过神,脸色立刻微红,急急地摇头,“没事,没什么。”
段宛华的脸色里有着隐隐的羞涩,宛白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手里一颤,一颗血珠子从她白嫩的指尖里冒了出来。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段宛华赶紧捏住她的手指,立刻让人找来药膏。
“你瞧,好好儿地一枝红梅上落了血,多可惜。”
段宛华小心翼翼地给宛白处理伤口,宛白却如同被点了穴一样,定在那里不动了。
她如今的境况,与前世相比已是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巨大到她险些忘了,前世长姐是怎么出阁的!
那时候,她身上被不好的名声缠绕,爹爹伤心失望,姜映南一面安慰纵容她,一面继续设计让她自毁名声。
她甚至成了全晋西姑娘家的反面例子,众人皆知。
就是那个时候,长姐决定出阁了,要嫁到姜家一个不知道多远的远房表亲家,因为那家人,娶不到儿媳妇!
他们给了姜映南大笔的钱财和许诺,甚至李代桃僵蒙骗爹爹,长姐嫁过去受尽屈辱,却还要惦记着未出阁的自己。
后来的后来,当宛白终于知道长姐到底嫁了一个什么人的时候,姜映南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
“我跟她说,如果她不嫁过去,那么到时候,嫁过去的人就会是你,如果她肯乖乖地听话……,我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一些的亲事,以你那会儿的名声,可没多少人能给你挑呢。”
宛白记得自己目龇欲裂的愤怒,她的指甲在地上抠裂,留下一道道血色。
她真的,罪无可恕,害得长姐嫁给那样的人,受尽了苦难。
“白白……?白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宛白回过神,看见长姐担忧地看着她,她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满手湿滑。
“已经好了,不疼了不疼了,白白不哭。”
段宛华像哄着不懂事的婴孩一样哄着宛白,手一下一下地摸在她的头发上,软软的,暖暖的。
宛白将头埋在段宛华的怀里,段宛华看着她撒娇一样的举动,忍不住笑起来,笑脸温婉柔和。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姜映南得逞,赌上她两世的灵魂……
……
段宛华要说亲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就传遍段家。
宛白气得小脸发白,姜映南也太无耻了,合着不是她的女儿她不用爱惜名声?!
宛白努力压住怒气,挑了一日大家都在,她摇头晃脑地疑惑,“爹爹,为什么大家都说长姐要说亲了?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是不是长姐不喜欢我了?”
宛白垂着头,纤长的睫毛盖着漂亮的眼睛,楚楚可怜。
段志宏立刻剜了姜映南一眼,眼中的怒火显而易见,段老夫人却在他之前发作。
“没有的事,查一下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种乱嚼舌根的下人,统统要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