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
古风睁开双眼,仰面看着头上的白色。
陌生的味道……
古风吸了吸鼻子。
不,话说这不就只是普通的消毒水的味道而已吗?
话说我貌似终于能在昏迷之后看到一次正常的画面了呢,上一次似乎只有蓝天白云来着……
不好不好……想太远了。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医院了。
古风低头看着自己插着针头的左手,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将视线升高到了天花板。
嗯……
这个家伙以前还去过医院来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他去过医院打点滴,那是当他的生理年龄还刚刚过两位数的时候。
如果这家伙只是乖乖地坐在原位把点滴打完那倒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实上,他旁边还有另一个一起打点滴的人,之后,古风就用自己高超的嘲讽手段忽悠对方和自己比谁的打点滴速度更快,两人把点滴的频率调得超频。古风当然是屁事都没有,但是和他较劲的那个家伙就不太好过了,那家伙很快就因为频率超频而弄得全身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恰巧有个护士路过,估计那家伙就直接进手术室了。
将视线移到自己的右手边,然后,被窗口处的景象吸引住了视线。
至此为止,古风基本已经将这个病房的所有景物都收进了脑海中,所以他可以判断这是独立病房,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手段是不可能被安置在这里的。送自己来这里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安倍真凛。
此时,那个膜上。
“为什么……明明已经受伤了……却不和我说呢,若是早知道,我就不会硬是拉着古风先生出去了,那么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啊。”
“我对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而且从结果来说,这是再好不过了的。”
深深地看着安倍真凛,古风正色稳声道。
确实如安倍真凛说的那样,那天早晨他在安倍真凛进门之前就牢牢地用被子遮掩住了自己的伤口,隐瞒着自己受伤的事实。不知为何,古风本能地觉得不能让她知道,也许仅仅是出于不希望可能对自己有危险的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亦或者是因为一些古风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绪。
“即使自己受伤吗?”
安倍真凛正视着古风。
“没有人死去,相较之下,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受伤就能换来的结果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不夹带情绪的声音,没有任何自以为是,仅仅将其作为事情来陈述的语气。确实如此,对于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古风来说,他并不认为有人会在意他受伤与否。
再者,即使古风没有到过那里,劫匪的行动也不会因此而有丝毫改变,胁人质对峙的局面还是会出现。穷途之寇会做出怎样的举动都不奇怪,那么,人质的伤亡便成了必然。
仅仅是以古风和劫匪的受伤为代价换来的全员幸存,无论怎样看都是最为合理的结果。
“古风先生,你……太善良了。”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不要将那种形容用在我这种任身上,我的行为里从来没有任何善良的成分,这只是出于理性的判断罢了。真要说的话,这个形容难道不是更适合用在你身上吗?”
皱起了眉头,古风否定着,听到那个词语的古风不知为何突然急躁了起来,我才不是那种人,急切地想要表达出这样的意思,话语在不觉间变得尖锐,像是讽刺一般的语气。开什么玩笑,让我行动的,从来都不是善良这种公正的理由,我只是单纯地在做着最合理的选择,我只是……在做着……我应该做的……
“不是这样的……我都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都是知道的,古风先生你……”
“你知道我什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作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什么很久以前,不过是一个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而已,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大话!”
像是被触及了伤口的野兽,古风第一次,露出了如此失态的模样,带着不满,甚至是怒不可遏的情绪将自己的嘶吼声吐出。
谁也不知道,其他同龄人都处在阳光玩耍的时期时,这个独自一人肩负起父辈重任的年轻人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又有谁能明白,从孩提时代就被父亲抛下了的他,究竟是怎样用刺猬的尖刺保护着自己,又是怀揣着怎样的感情来寻找抛弃了自己的父亲。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自以为是地说出了解他这种话。他厌恶着,所有想接近他的人,刺痛着,所有想要触碰他的人。
“……抱歉”
意识到自己不冷静的态度,古风似乎也吃惊于自己的表现,微微张开嘴,然而,张合之间却无法吐出任何言语,良久的沉默终究还是被古风那依旧冷然的说话声打破。
“……是我失态了。”
一直以来都会对古风做出回应的那个声音却没有如期而至……
古风闭上了眼眸,没有尝试着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因为他知道,凭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她的。
呼……
疲劳般的叹息中,古风抬起的视线固定在了敞开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