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的夜,总会异常的宁静!
这里有花香和呼吸声,男人的呼吸声和女人的呼吸声。
还未天明,他们便早早醒来,亦或许是从未睡去。
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掺杂在这份安详之中,它之所以奇怪倒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么奇怪,而是发生在此时此刻此地太不符常理。
这里本该是欢愉和笑声,然而却有一份悲怆的啼哭阵阵传来,而且是男人的啼哭。
黄衫没有去安慰追影无风,她一定应该已经安慰过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在男人的怀中,享受着每一滴为她而流的情真意切。
男人一般不哭,若一旦泪如雨下就很难擦干。
又过了很久,啼哭声依旧隐隐传来,黄衫忍不住又想说些什么了。
“我不想再劝你了,但我真的不希望在这么高兴的日子,我爱的男人却在一旁泪如雨下,这将让我不敢去回忆这份回忆。”黄衫抚摸着追影无风的胸膛轻声低语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像我这样的人会爱上一个女人,就在来这里之前我都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肉体,再无其它可以用来交易的了;然而我发现我真的错了,因为已经有十年了,距离上次流泪应该已经有十年了,那次是因为我的母亲离开,这次又是因为你......”追影无风哽咽的说道。
“能有一个男人为我这样的女子流泪,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男人的爱、男人的身体,连这吝啬的十年之泪都为我流下,女人如此这般,不知足真的说不过去了。”黄衫笑了笑说道。
女人是比植物还柔弱的动物,可一旦她们坚强起来,绝对比石头还要坚硬,前提是她得有一份称心如意的爱情,否则她们永远都是弱者。
追影无风轻轻爱抚着怀里的女人,他努力想要压制眼泪、想要暂时忘却这一切,然而当目光扫向黄衫右手腕那一刻,他的心又开始翻涌起来,男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变得胆小,因为他们害怕失去。
突然,追影无风坐起身来,抚摸着黄衫的右手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了?”黄衫好奇的问道。
“天底下既然有这种毒,便一定有一种解。”追影无风目视着那条黑线肯定的说道。
“别瞎想了,女阎罗想杀的人从未有过活口,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让我们活,一直以来我们都不过是她的工具而已。”黄衫无奈的说道。
谁不活命?天底下绝对没有此等傻子。
“女阎罗,女阎罗,女阎罗......”追影无风不停的在嘴边念叨着这三个字,除了愤怒之外,他似乎还在思考什么?
“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她种下的毒,那么她便一定会有解。”追影无风瞪大眼睛兴奋的说道。
话虽不错,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因为黄衫并未觉得这是一份希望。
“不会的,不会有解药的,就算有我们也找不到。”黄衫说道。
“既然有希望,我们为何不去一试?”追影无风抓住黄衫的肩膀说道。
“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生死已经无所谓了。”黄衫望着追影无风深情的说道。
“不,你一定要活下来,不然我的一切与谁分享?走,跟我走。”追影无风激动的说道,一边拉起黄衫向着石屋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黄衫着急的问道,她的着急里面似乎又有丝丝的担忧。
“你一定知道女阎罗的住处,解药要么在她身上、要么在她住处,你带我去她住处看看,可能那里会藏着解药。”追影无风望着黄衫解释道。
“你疯了,这是老林,这是女阎罗的地方,随意擅闯可是会要了你的命的。”黄衫着急的说道。
“若是你不能活下来,我独活于世又有何意义?再说了女阎罗身在洛阳,她不可能回来这么快,答应我一定不要放弃这次机会好吗?”追影无风搂着黄衫的肩膀深情恳求道。
黄衫犹豫了很久,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她更多的是考虑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安慰,但最终她还是没能拧过追影无风。
两人踏出石屋之后,向着黑夜之中的密林深处慢慢寻去。
越往里面走,树木则越茂盛;越往里面走,夜则越发的黑;越往里面走,则越加的寒冷。
没有人知道这片老林有多大?有多深?因为从来没有从这出去过。
“这里果真堪称是阎罗殿,恐怕就是盛夏的午后,这里也不会有一丝光线和温度。”追影无风打了个喷嚏喃喃自语道。
“不错,这个地方除了女阎罗能够生活下来,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我们走快些吧,据说染上这里的风寒就等于半条命已经掉入了阎王的嘴里。”黄衫关切的说道。
她并没有信口雌黄,因为就连追影无风这样的绝世高手都冷得直打哆嗦。
说罢,两人加快脚步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终于他们还是停了下来,再远的地方一定都会有尽头。
前方出现了一点点光亮,若隐若现又忽明忽暗,像是蓝色却又不像蓝色,因为它似乎冰蓝色还要冷一些。
“就是那里?”追影无风问道。